“司徒夫人小心!”方莹顾不得还穿着喜服,冲过去要去挡,然而有人比她更快一步。
“噗呲”
簪子深深扎入血肉的声音传来,白子衿惊讶地抬头,看到穿着一身喜服的高大身影挡在了她的面前。
新郎官气息微乱,本高高束起的墨发此刻垂下了几缕,,金簪似乎扎透了他的手心,但他并没有感觉到痛意,而是被一股后怕取代。
如果来晚一步,白子衿就……
李玉衡英俊的面容上投下一片阴影,显得此人阴翳不已。如果张宛此时敢抬头看他,就会发现他眼中的杀意。
这哪里是他们以为的那个花花公子呢?
李玉衡赶到的下一瞬,慕容楚也赶到了,只是一个人挡在了人身前,一个人将人搂在了怀里。
“将人拖下去,移送慎刑司。”慕容楚冰冷的声音彻底将张宛打下地狱,她忙急忙活回神,扯着李玉衡的衣摆道,“世子哥哥,我不是,我只是想恐吓她一下。”
“是吗?”李玉衡踢开张宛的手,冷眼看着她被几个侍卫押住,还特意凑近她耳边,放缓了语调,“敢动白子衿,你下地狱去吧。”
张宛看着李玉衡面上的笑容,只觉得这个人像是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鬼,她害怕地手脚并用想爬走,但是被侍卫制住动不了半分,终是嚎啕大哭道,“我不嫁了!你们放我走吧!早知道我就不嫁了!”
可惜她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弱,也没有一个人敢救她。
慕容楚看了眼李玉衡还在流血的手,道,“请个太医看看吧,今天算我慕容楚欠你一个人情。”
“小伤而已,不碍事。”李玉衡转身,目光先是落到慕容楚身上,再移到白子衿身上,见白子衿也是一脸担忧地看着她,忽的展颜笑了笑。
“回去吧,夜深了,再留在别人喜房就不合适了。”
白子衿破涕为笑,弯了弯腰,又深深地看了李玉衡一眼,这才离去。
李玉衡盯着白子衿的背影愣了愣神,良久,他才从自己的思绪里脱身出来,从阴影处入到那灯火通明的喜房。
子衿,这是我最后一次护你了……
马车上,白子衿被慕容楚紧紧地搂在怀里,差点喘不过气。
好不容易艰难地摆脱开,瞥见慕容楚俊颜上略微委屈的神色,白子衿又不禁好笑地回抱住他。
“怎么了,我真的没事。”
慕容楚叹了口气,磨了磨牙,“我就来晚了一步,功劳都让他抢了。”又瞪了怀里偷笑的人一眼,“白子衿,是不是看两男争一女你觉得很起劲?”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白子衿一手捂嘴,一手竖起四根手指头发誓。
“没有吗?”慕容楚握住白子衿的手,欺身上前,“那你证明一下。”
可怜萧何跟了一路,还以为是路不平让马车太颠簸,慕容楚抱着白子衿下车时,还义正言辞地提议说要修一修这条路,害得白子衿羞得躲在了慕容楚怀里。
次日一早,皇后和张家纷纷都乱了起来。因为张家女儿善妒行刺一事,上朝时张家都被人纷纷参了一本,骂他教女无方和目中无王法,没把皇上放在眼里。张大学士被骂得狗血淋头,只能徒劳而苍白无力地解释他张家并不知此事。
都怪这该死的孽女,可真真是害惨了家族,自生自灭去吧,保住张家再说!
皇上龙颜大怒,当即把张家一贬再贬,甚至下朝后李公公报皇后来见,也不见。
“皇上,皇后还跪在殿外头呢。”
皇上顿了顿手中的笔,不耐烦道,“如果是为了张家的事,让她回去吧。”
李公公传话了一趟,回来附在皇帝耳边道,“陛下,娘娘说是要澄明张宛用手段嫁给世子殿下一事,说是被南疆人给迷惑了。”
皇上眯了眯眼,“传她进来。”
皇后穿着凤袍,却是将凤冠取了下来,跪在地上,双手托着凤冠,“臣妾起先是不知此事的,是臣妾身边的嬷嬷发现了端倪,臣妾再三追问下,才知道宛儿用了清远的迷香才促成了那桩婚姻。只是那时圣旨已下,臣妾顾虑到陛下颜面,才压下此事,哪曾想那清远竟是敌国奸细!臣妾深感羞愧,也无颜再当这一国之母,特来向陛下请罪。”
张宛犯罪,她这个姑姑也是要被牵连的。不过她先来请罪,就还能保住她皇后的身份,就有机会挽救张家。
果然,皇上叹了口气,扶起地上的皇后,“起来吧,地上凉。朕也知道你为难,这么多年里你一直是个贤惠的皇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但此事你也有很大的责任。”
“你还是大燕的皇后,如今出了这档子事,你还是先歇歇吧,那掌管六宫之事,就先移交给虞才人。”
“传朕旨意,擢虞才人为虞嫔,择日行册封礼。”
“臣妾,谢陛下。”皇后攥紧了手帕,微微松了口气,如今这是最好的结果了。这后宫之权,只要她还在,就能夺回!
皇后掩去了眼里的神色,再跪拜起身。
“啊!不要打了!”
“求求你们!只要你们不打我,我父亲不会亏待你们的!”
执着鞭的狱卒狞笑着,再往张宛的身上抽了一遍,“你们张家已经落难了!你的父亲也不再是大学士了,你以为他还能保的了你吗?”
张宛不敢置信的摇头,“不……怎么会这样……”
狱卒将鞭往旁边一扔,拿出张白纸摔在张宛脸上,“你现在赶快供认,你跟那敌国逆贼的关系,还能少吃些皮肉苦。”
张宛的眼泪扑朔朔地落,“我真的不知道,我跟他就见过一面。”
“敬酒不吃吃罚酒?”那狱卒淬了口口水,就要拿起一旁的烙铁,在张宛惊恐的目光中,要往她身上按去!
“等会。”外头又来了一个狱卒,附在这人耳边说了句什么,第一个狱卒才悻悻放下手中的刑具,“算你好运,陛下开恩,让你跟着张家南下。”
张宛才松了一口气,突然察觉两人逼近,眼里露出贪婪的光,“你们想干什么!”
“嚷嚷什么!你如今可是犯了罪的,还以为是什么大小姐啊?”
“嘿嘿,我还没尝过落难贵女的滋味,这娇生惯养的,应该也挺带劲的吧!”
“不,不要!滚开!”张宛四肢都被绑住,只有头部在疯狂摇摆以表示自己的拒绝,下一秒一只肮脏的大手将那小嘴捂住,求救的声音都被堵回了喉咙里。
牢房里痛苦的叫声响了许久,直到那本清丽婉转的声音变得粗哑向老妪。
两个人也不顾趴在地上的张宛,提好裤子就吹着口哨往外面走去了。
二人走后,张宛从地上爬起,跌跌撞撞的,甚至扶着墙也走不稳路,有路过的狱卒,一见这衣不遮体的模样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有的是怜悯地摇摇头,有的是朝着她吹口哨,借着帮忙的理由上来摸一把腰。
张宛对这些都仿佛没有知觉,直到见到张家人,强撑着的一口气突然散了,整个人摇摇欲坠地倒下。
富贵的张家被一夜拔起,在众人惶惶之时,慕容府来了书信,说是清少爷要回来了。
顿时府里开始忙碌起来,纷纷准备迎接。
此时陈妙院内,一白胡子大夫正满面肃容给陈妙把脉。
“恭喜夫人,您怀孕了。”
“真的?太好了!”陈妙眼里闪过喜色,恨不得当场蹦起来,又想着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只好收敛起来,打点了大夫后,唤了张嬷嬷进来。
“你这法子还真有效,不错,该赏。”陈妙因为自己有了筹码而喜不自胜。
张嬷嬷露出个并不真切的笑容,“辅助主子是奴婢的职责。”
“哼。”陈妙却话锋一转,“我看你这职责也没尽全啊,你先前给的那个香囊,一点用处都没有,主院那边还是夜夜都叫好几次水!”
说到这,她就愈发不甘心,还砸了手上一个杯子。
张嬷嬷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她也是因为这事日日被主子召去盘问,现在哪里还有应付陈妙的心情,只想着随便找个理由糊弄过去,“小姐不急,说不定那边是虚张声势,为了掩盖什么呢。”
陈妙恍然大悟,又得意道,“你说的有理,白子衿那个贱人就是要面子,大人不宠幸她,她肯定受不了,所以这个水肯定是她自己叫的!”
“小姐说的是。”张嬷嬷嘲讽地勾了勾唇角,内心满是鄙夷地退出了房中。
一个蠢货……
而那厢,慕容清因为答应了林萱要早些回来,就先抛弃了行走的大队伍,一个人骑着马快马加鞭的赶到了府中。
因为想给林萱一个惊喜,他特意从后门入,避开了所有下人。
没想到进了院子里,却听到一片嬉戏声。
慕容清疑惑着,见一扇窗开了条缝,好奇之下凑近去看。
而那个身材妙曼,脸色潮红的女子,正是林萱!
慕容清脸色大变,正控制不住要进去喝住。
他们是那般的有力量,腰间完美的流线,看着就让人心悸,让他也兴奋起来,想起了那夜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