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山山下。
官道上。
一阵清风掠过,程景诺和洛卿站在路边,看着路旁的一匹白马,陷入沉思。
许是料到寨中仅剩洛卿一人,捕快们回去时便将所有东西带走,只留下了一匹马。
随着一声马嘶鸣,洛卿扶了扶额,颇有些头疼。
此去煦云城的路程骑马少说也得大半天,若是走路怕也是一天一夜,让这女人一个人走估摸着半路就被狼叼走了,若是路上让狼把手环吞了……啧,麻烦。
洛卿愁容了片刻。
程景诺站在洛卿身后,看着洛卿的动作,也大概猜到了他在愁什么,大抵又是在嫌弃她了,无语的冲洛卿的背影翻了个白眼。
“喂,洛少爷,我们还走不走啊?”程景诺实在看不下去了,这男人到底是有多嫌弃自己,从下山到看见马,站在那儿大抵呆了半柱香的时间。
洛卿瞅了一眼程景诺,懒得理会的将目光转向一旁,突然看到了什么,随后眸子一亮。
程景诺总算看到洛卿动了脚步,只见洛卿朝着一个方向走去又折了回来,手中多了个半人高的麻袋。
“……”程景诺突然有不祥的预感。
“进去。”果不其然,洛卿走到程景诺身旁,直接将麻袋拉开。
这是人能做的事?
程景诺心里深呼吸一下,看着眼前近乎人面兽心的男人,终究是强扯出一抹笑:“洛少爷,您难道不觉得我比这破麻袋干净吗?”
“是吗?”洛卿顿了顿,挑了挑眉,随后果断丢下三个字:“不觉得!”
“你!”程景诺忍无可忍,还想再说些什么,抬眼便见洛卿将麻袋直接向自己扣来,随后,便觉得自己被人一拎,直接搁在了马背上,撞得一阵吃痛,只留一双腿在外面活动。
“驾!”麻袋外,洛卿满意的翻身上马,夹了夹马肚子。
“洛卿!你个死怪癖男!你放我下来!”
马背上,一路颠簸,程景诺在麻袋内骂骂咧咧,洛卿低头看着身前那蠕动的麻袋,忍不住直接拍了拍袋子里的人。
“闭嘴!”
……
黑云林。
一座宽敞的大殿内,浓郁的药味扑鼻,四面白璧,放置着整整齐齐的木柜,木柜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瓶子。
大殿中央,放置着一张冒着寒气的玉石床,石床上,沉寂的躺着一名被火烧得面目全非的少年。
少年眉目已经淡去,一张脸黢黑破皮,身上更是被火烤得溃烂发黑,只有心口处不太明显的还有些起伏,很难想象他在火中坚持了多久。
白衣女子站在一旁,看着玉床上的少年,又望向一直站在少年身侧踌躇不决的老头,眼里十足淡然。
“大巫师,救不活就不要勉强了,圣主不会降罪于你的。”白衣女子开口,说得云淡风轻,对于玉床上躺着的少年生死豪不以为意。
被她唤做大巫师的老头神情严肃,对女子的说法叹了口气:“这可是少主,既然来了这儿,救不活他,你我都会受到牵连。”
“哪门子的少主,争锋殿上没见过,也从未听圣主提起,怕不是个被抛弃的弃子。”白衣女子淡淡开口,随意坐在玉石床的边上,对躺着的少年毫不认可。
“那可未必,不过这孩子确实是伤得惨重,普通的药物怕是无力回天了,而且,就算救回,他这皮肤,怕也只能是现在这个模样。”巫师定了定神,目光幽幽的盯着玉石床上的人,十分犯难。
“那还挺有意思,独一无二的黑炭少主也不错。”想到脑中的画面感,白衣女子忍不住一笑,一双清冷眸子如寒冬融化散开。
“你说得到是轻巧。”巫师看着坐在玉床上的白衣女子,想着自己的救治方法怪渗人的,索性也不留她了,直接下逐客令:“行了丫头,你快回你的寒冰宫,别搁我这儿说风凉话了。”
“老家伙,利用完了就撵人,下次谁还肯帮你。”白衣女子站起身,收起笑意,了解巫师的作风,知道他要准备救治,白衣女子也不多做停留,起身便不满的离去。
“真是苦命,下次再来看这个黑炭少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