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澜山庄如此坦荡,倒解释了所有的疑点。
“不可能,肯定是我师父不愿意去沧澜山庄,你们就杀了他。”长青红着眼如同一只兔子,他坚信师父绝对不可能犯那么荒唐的错误,那就绝对是没人谋杀的。
那管事四十来岁的模样,一张国字脸上满是无赖:“我们沧澜山庄每年都会邀请不少名医前往,也有不少名医会拒绝,这并不是一件非常了不得的事情,我们怎么可能会因此而杀人呢,官爷请明鉴。”
漱玉盯着那个管事,见他胸有成竹的模样,心中恨意涌起:“你们怎么不可能杀人呢,你们为了养药女不知道害了多少幼女,竟然还有脸在这里装腔作势,药女如此残忍的事情都做得出来,杀人对你们来说也就不奇怪了。”
“这个女公子莫要胡说。沧澜山庄养药女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如今沧澜山庄做的都是正经买卖,绝对遵守大齐律法。”
“可是我怎么听说不少权贵富户去沧澜山庄求药女?”漱玉盯着他的眼睛。
“江湖传言女公子也信啊。”
“行了!”县令的惊堂木一拍,似有不悦地扫了漱玉一眼:“难不成因为江湖传言就给人定罪,此案了解,家属领回死者尸身,尽早让死者入土为安。”
“官爷!”长青跪在地上一直磕头:“青天大老爷,我师父绝对不是煤炭中毒,求求您好好审审案件。”
尸身不腐的疑点解决了,县老爷也不愿在这个案件上纠缠,匆匆就结案了,竟然不顾漱玉和长青的反驳就离开了。
漱玉立在堂上,宽阔的大堂四面都有风吹来,吹得她裙摆飞扬,眼神冰冷,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是沧澜山庄手中的木偶,他们让她生,让她死,而她永远没有说话的权利,一团火在她的眼中升起,经久不灭,总有一天,她要亲手毁了沧澜山庄。
这个案子不仅没有让沧澜山庄损失半分,反而让他们名声鹤起,求药的人络绎不绝。
......
灵堂摆在了孙氏医馆,漱玉和长青着重孝,前来祭拜的人络绎不绝,除了真的感念孙大夫的,还有不少人是来看热闹的,对着长青和漱玉指指点点。
长青的眼睛都哭肿了,低着头往火盆里烧着楮钱。
漱玉和他并排跪着,看着火盆里的火焰,心绪随着火苗上下飘摇。对付沧澜山庄只有像萧霆那样,用绝对的实力摧毁他们,且不让他们死灰复燃。
谢氏在堂中招呼前来祭拜的人,给大家送上羹饭。
这时,突然闯进一伙人,男女老少都有,他们一边哭一边喊冲进了灵堂。
孙氏的族人来了。
与族人相比,徒弟就显得生分多了,整个灵堂都被族人们占据了,漱玉和长青被挤到边角去了。
谢氏过来劝他们:“你们也守了三日了,现在孙氏族人来了,你们且回去歇着,明天再过来!”
整个孙氏医馆喧嚣不已,那伙人不仅占据了灵堂,连后院卧房都不放过,进进出出都是人。
长青呆呆地立在一旁。
这时两个妇人拎着两个包袱走了过来:“这是你们的衣物,谢谢你们守了这些日子,我们来了,这里就没你们什么事了,以后孙氏医馆也关了,你们去别处谋生吧。”
长青突然把包袱打在地上:“你们干什么?师父尸骨未寒,你们就要占了医馆去?”
“你这后生还真是奇怪,孙家一门都死光了,不管是医馆还是宅子都应归入族中,要不然呢,难不成你以为自己是孙国医的徒弟就想占了他的家业!”那妇人眼神凶狠,逼近长青。
长青一下张口结舌,一张脸涨得通红。
漱玉望着灵堂上的棺椁,心酸不已,她知道应该听谢氏的,接下来的一切都应该交给孙氏族人,可是她怎么可能置之不理,孙氏族人也就刚进来时装模作样哭了一通,现在人都满屋子乱逛,师父的卧室都被翻得不成样子,前来祭拜的人看着这种情形,匆匆上了香连羹饭都没吃就离开了。
她怎么能够允许师父的葬礼变成这样,突然冷着脸大声说:“既然你们是来哭灵的,那么都来灵堂,都过来哭。”
那妇人往她面前一站:“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滚远些!”
漱玉一把抄起放在墙角的棍子,冲着那妇人的肩膀就砸过去:“给我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