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霆不可能任由陆琴琴白文秀弄走自己曾经的好兄弟，所以很大概率，他是知道这些事的，并默许了这些事的发生。

这让贺深不免有些唏嘘，尽管贺霆所谓的白手起家，是靠着姜云的嫁妆借了不少外力，才能快速崛起平步青云，不过至少从前的贺霆运筹帷幄善用人才，是个开明能干的创业者。

那时的贺霆虽然野心勃勃，但的确有能力有手段也有远见，他和一起创业的好兄弟们抓住了一个又一个时机，嗅觉敏锐高瞻远瞩，这才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商业奇迹。

贺深小时候真的很崇拜贺霆，把贺霆当成自己的榜样，所以贺霆指定他当未来继承人后，他越发努力想让自己变得更优秀，成为一个合格甚至完美的继承人，想要等接管贺氏之后，让贺氏在他手里走得更远。

那时的贺深绝对不会想到，他心目中那个强大能干似乎永远不会犯错的贺霆，如今竟然这么糊涂，任由贺氏这艘大船爬满了蛀虫，就像一个明君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代昏君一般。

想到这里，贺深摇摇头，他知道一个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忽然性情大变，除非贺霆像他一样被人借尸还魂夺舍重生了，但这显然不可能。

唯一的解释只有，其实贺霆从来都是这样的人。

他喜欢听顺耳的话，所以那些溜须拍马阿谀奉承的人可以上位，不喜欢忠言逆耳，所以从前那些和他一起奋斗的兄弟，都逐渐被他疏远甚至下放到其他地方去了。

只是从前的贺霆会装，创业时期他需要那些好兄弟的能力和才华，所以他装出一副善用人才的开明样子，装作听得进人话的样子。

但一旦他大获成功了，拥有了他想拥有的一切，那他就懒得装了，变成了一副听不进人话固执己见的样子……不，不是变成了这个样子，他只是恢复了自己本来的真面目而已。

贺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一旁的裴渊问。

贺深让裴渊看了看他调查到的资料，有些失望地摇摇头：“没想到他竟然昏庸成这样了，虽然我已经意料到了一些，但还是……太失望了。”

裴渊翻了翻资料：“有希望才会失望，难道你还对他抱有什么希望吗？”

贺深怔了怔，随即道：“我只是……很痛心，贺氏都被他祸祸成这样了。”

“痛心？”裴渊淡淡一笑，“他不行了，有的是行的人，不如换你上，能者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