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平常最耐不住困,怎么这回突然不肯去歇了?”
鸣夏咬断衣角的线,嘴里发出疑问,只见翠玉嘻嘻一笑:“我也想陪着你和主子嘛。”
鸣夏看了眼不远处的床上,抬手嘘了一声:“小点儿声,别把主子吵醒了。”
翠玉忙点头:“好。”
她拿着烛火给鸣夏照明,鸣夏笑着看她一眼,心中不由感叹:不只是主子沉稳许多,就连翠玉也有长进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翠玉已经困得直点头,鸣夏看了眼立钟上的时间,轻轻推了推她:“翠玉,翠玉,快醒醒。”
翠玉突然一个激灵,懵懵地看着她:“怎么了?”
鸣夏指了指窗外,然后示意她去准备盥洗物什,翠玉擦了把脸,立刻出去准备。
等云珠起身后,就有太监过来禀报:“温妃娘娘,昨夜二阿哥因病夭折,皇上下令前朝后宫都要给二阿哥戴孝。”
说完,他还特意抬头看了眼云珠的妆扮,见她穿着朴素,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云珠颔首道:“本宫知道了,有劳公公。”
“诶,那奴才先行告退。”
那太监招招手,让人把东西递到鸣夏手里,然后带着人离开永和宫。
云珠瞥了眼鸣夏手里的白绫,随手拿起一条系在胸前,其余宫人有样学样,纷纷系在腰间。
为表对永琏的看重和哀痛,弘历当众揭下谕旨,昭告天下永琏是他早早定下的太子,并以皇太子之礼举丧。
丧仪当日,云珠和其余嫔妃早早到场,身上不约而同挂着白绫,其中柏贵人打扮得十分显眼。
她穿了一身的白色宫装,将白绫挽成花朵戴在头上,完美展现出‘要想俏一身孝’的老话。
纯妃觉得她是想引起皇上的注意,顿时面露不满,在娴贵妃耳边悄悄絮叨:“贵妃姐姐快看,她还真是不讲礼数,就不怕皇后怪罪下来。”
娴贵妃往后面扫了眼,瞥见云珠在看她们,眼神微暗,轻启唇道:“皇后仁慈,不会对柏贵人如何的。”
“唉,真是便宜她了…”
就在纯妃悄悄抱怨时,门外传来声音:“皇上、皇后驾到——”
下一刻,两道素色身影就一起出现,正是穿着素服的弘历和皇后。
云珠随大流蹲下:“臣妾给皇上、皇后请安,皇上、皇后万福金安。”
弘历扫了眼堂内众人,淡淡点头:“嗯。”
而皇后已经走到金棺边上,眼神悲痛,身子随之晃了晃,紫玉赶忙扶住她问:“娘娘,您没事吧?”
皇后摆摆手说没事,转头对弘历说:“皇上,为了永琏能够安息,咱们还是尽快开始吧。”
弘历闭了闭眸,点头道:“开始。”
随着皇上的一声令下,礼官高声宣告,王公大臣、公主福晋及诸位嫔妃纷纷致哀,哭声不绝于耳。
云珠泪眼盈盈,其余人也不例外,只是她能闻见空气里弥漫着好浓的姜味。
看来不止一个嫔妃这么做,希望皇后不会因此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