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卫茗徵用帕子随意擦了擦嘴角,继续提笔书写奏疏,这上面关乎前线的军需调度,她必须在明日大朝会前写完。
“殿下还是保重身体要紧,若是身子坏了,将来耽误殿下的大计可怎生是好。”
“本宫的身体本宫知道,无大碍的。”卫茗徵毛笔蘸了蘸砚台,继续写着手上的奏折,“常府正,炖汤就放那吧,本宫待会儿再喝。”
府正,乃是公主府的内官,一般都由女子担任。常胜春是卫茗徵儿时便陪在身边的宫女,也是皇后为公主留下的人,因此长公主府开府后,便由常胜春担任了一等女官。
“是,公主殿下。”常胜春见卫茗徵正专注工作,便也不再多嘴,而是俯身退下了。
待她走后,一道黑影从房上窜下来,轻飘飘地落在卫茗徵的书房内。
“你怎么来了。”卫茗徵头也不抬,刷刷点点地写完最后一笔,将毛笔搁在了笔架上,准备将奏折晾干。
沈飞阳抽了抽鼻子,“嚯,百年老人参炖乌鸡,够补的啊。”
“……”卫茗徵无语,“你这鼻子,怎么长的?这炖盅都没打开过,也能闻得出来?”
“我这是天赋,你羡慕不来的。”今天沈飞阳穿了一身黑色,怀里依旧抱着包裹粗布的伏魔,肩头上还微微有些湿意。
“外面下雪了?”卫茗徵这才把视线挪到房门外,才发现地上已经积了薄薄一层白,还留着刚刚常府正离开的脚印。
“问心,你半夜来找我,是有什么事要讲?”她也只看了一瞬,便收回了视线,转身走到书桌后面,坐下时才打开炖盅。
香气扑鼻,果真是人参乌鸡汤。
“哦,我打算腊月初十离开长安,去关外溜达几年,今天来是向你告辞的。”沈飞阳挠了挠头,这几日在长安,卫茗徵明里暗里也没少关照她,她总觉得不辞而别有些不好。
今天是腊月初八,卫茗徵拿起盘中的勺子,舀了一小勺汤,放到嘴边吹了吹,“喝吗?”
“啥?”沈飞阳一愣,怎么我说地你说天呢?
“我在问你,鸡汤喝不喝?”卫茗徵这勺汤还没送到嘴里,她抬头看了看沈飞阳,心想若是这人双目清明,真想看看她的眼睛是什么样子的。
肯定是个呆子。
“哦,那我就尝尝。”沈飞阳也不客气,凑到卫茗徵身旁,接过了她手中的汤匙,放到嘴里尝了尝。
“有点苦……”话还没说完,沈飞阳突然顿感舌尖火辣,喉头一痛,一股鲜血涌了出来。
几乎是下意识地,她点穴封住了自己心脏附近的经脉,随后鲜血才从嘴角流出来,卫茗徵刚要说话,见她口角流血,顿时吓了一跳,赶忙扶住了即将扑倒在她身上的沈飞阳。
“莫问心,你怎么了?!”卫茗徵赶忙用自己的帕子擦拭她的嘴,朝门外吼道,“黑羽卫,去,快去太医署叫洛太医来!”
“还有,把府正、掌食还有厨房的人都给本宫扣下,派人立马叫周掌医来本宫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