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公主。”李清风抱拳,声音也染上了冷意,“原来贵国当日邀我师妹赴宴,竟是做此等下作勾当,如此说来,我打死四位供奉,倒是我的打轻了。”
蓝沄剑也彻底明白了,鄙夷道:“堂堂皇室,竟然也用这种法子算计江湖人?真是令我大开眼界。”
离秋月面上表情却是波澜不惊,只提醒道:
“二郎冒犯楚国公主,醉酒后擅闯我的寝殿,已是既定事实。陛下念及着姑姑与清风仙子的旧情,不欲令贵派和皇室的关系再无挽回余地,才命我压下此事嫁给二郎,清风仙子,难道你就想让你派弟子留下个羞辱公主的骂名吗?”
李清风却冷笑道:“公主真是好大的口气,颠倒黑白的本事与那离秋染也不遑多让,不愧是一个爹娘生出来的手足,你们离楚不怀好意在先,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却要我师妹担责?放眼天下,也没这般道理。”
“七公主,你贵为一国公主,什么样的俊才找不到?”沈飞阳叹道,“贵国擅定婚约,本就未曾征求我的同意,我本不欲在此事与你纷争,何苦与我苦苦相逼?”
“你如此心境之下,抚琴时可还能弹得出那般妙音?”
此语对离秋月来讲,近乎诛心。她的武道乃是以音为兵,讲得就是心手相应、人琴合一,再从自我觉照达到自然圆融的境界,才能够成为古琴大家。
沈飞阳武道之途虽然是刀,但她前世就是个吹笛的演奏家,对音律之事自有一番心得,也见识过不少名家现场,焉能不知弹琴者该有什么样的心绪?
离秋月哀怨地看着沈飞阳的脸,心中竟因那番话而感到刺痛,“二郎此话当真犀利,也罢,既然你心有所属,我也不是不能退一步,婚后我可准你纳妾,只是不养在公主府便罢了。”
她心里很苦涩,放眼皇室上下,江湖庙堂,谁把她的脸面当回事过?离秋月这话说得也不是真心的,颇有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在。
沈飞阳嘴角一抽,她听出了离秋月话中自暴自弃之意,只能无奈地去按了按睛明穴,心说你再说两句,我立马就要变成利先生,给你表演一个看把你爸乐的。
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那表情一看就知道,她但凡再说句重话,这小姑娘说不定最后老夫子思维上头,一个想不开就要回房上吊了。
无论是人命人性,还是人情角度,沈飞阳都不想让蓝家背这么大个锅。
莫讲毒在这围观神仙打架,哪敢吭声,只好默默地一直嚼着桌上的菜,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到最后她忍不住打了个嗝。
“师叔,师伯,蓝姐姐……我好撑……”
“撑就别吃了。”沈飞阳无奈,“待会儿我去给你煮碗杨梅饮子,省得你晚上积食。”
这顿饭不欢而散,下午便有专人秘密造访,接离秋月离开了蓝家,而沈飞阳和师姐李清风,则是连夜收拾了行李,打算第二天一早,就带着讲毒小师侄离开此地。
这鸡飞狗跳的一天,沈飞阳甚至都没想起来问蓝沄剑找她干嘛,也没想起来怀疑一下,为何李清风和蓝沄剑之间气氛诡异得她吃不下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