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吧,但在我眼中,你是不一样的。”卫茗徵拾起木盘中的木梳,开始起自己的梳头发,随后嘴角愉快地上扬:
“什么样的人,会对稚童声称自己是杀手,却只用一文钱,便去干掉了八十名北洲士兵呢?”
一提起这事,沈飞阳脸“唰”得一下就红了,她站起身,蹑手蹑脚地走到卫茗徵身后,伸出右手,仅凭单手便一把将她拦腰抱起。
她们二人并未裹着浴衣,卫茗徵乍然间双脚离地,惊叫了一声。
“我只是看他可怜而已,并不是为了什么。我长在东辽,出生起便不算衍人,也不是楚人,硬要说的话只能算个野人江湖客。”沈飞阳如此辩解道,尽力忽略着右臂别样的细腻触感。
卫茗徵被她这样抱起来,有些羞恼,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如今你入了我的寝殿,又做如此孟浪之举,想不承认你是衍人也晚了,快放我下来,在汤池房内如此行事,成何体统?”
沈飞阳这才依言松手,一个箭步从汤池内跳到岸边,心想靖哥哥还能和拖雷做拜把子的弟兄,自己和女帝……又有何不可?
思及此处,她便运起内力,将周身的水汽蒸干,见那放干巾子的木盘旁又叠着两身寝衣,才顿觉卫茗徵原是早有预谋。
“时候似乎不早,是不是该歇息了?”沈飞阳捡起一件衣服套在身上,好在寝衣本就宽松,不必在意尺寸的问题。
卫茗徵才将头发梳好,见她擦都没擦,又干干爽爽地披上了寝衣,顿觉惊异。
“你都不擦擦的吗?现下天还未曾回暖,若是着凉了,可如何是好?”
沈飞阳心一横,嘴上却如此说道:“我有特殊的办法,可以蒸干身上的水,你想不想学?”
卫茗徵见她神色不太对劲,却也暂时想不到不对劲在哪,便点了点头:
“若是能学,自然是好的,不然每次沐浴都要花上许久的时间。”毕竟衍朝早期,官员是有“沐浴假”可放的,朝中官员有时会去专门请假到混堂洗澡,可见沐浴是件多麻烦的事。
也就是皇家比较有钱,卫茗徵自己私库也颇为丰厚,才能时时用得这汤泉汤池。
沈飞阳挠了挠脸颊,拎起另一件寝衣便套在了卫茗徵身上,转身将她扛在了肩上。
“既然你想学,那我便教你。”说罢,趁着卫茗徵没反应过来,便闪身从这汤池房内消失,不过三十息就回到了寝殿。
一直藏在暗处默默关注这里动静的傅七在房外一愣,看着汤池房的大门还在原地摇晃,里面的人却不见了踪迹,心中惊诧的同时便运起轻功,窜到了王府的寝殿外。
结果才靠近了房门不到三丈,她便止住了脚步。
于是傅七从二更天值夜班值到了四更天,期间默默地叫王府内的下人时刻备好热水,以防圣人要用。
她心想,还好沈君侍是女的,不然主子要是在丧期有了,肯定要被兰台那帮一张嘴便是礼法的倔老头骂上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