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大衍京城十分热闹,不仅因为现在天下统一,民心安稳,还因为当今皇帝的亲弟弟燕王举行大婚,皇帝以亲厚血亲为名,特意准许京官休沐一日。
燕王妃在长安并无宅邸亲眷,最后迎亲的地方自然是定在了靠山王府,送亲的队伍由莫问行这个师兄来统领,莫辩理这个做师父的自然也参与到其中。
眼下在长安给莫问英撑门面的,除了在卫茗徵授意下的靠山王府,还有从军中赶来的莫问清、从吐谷浑跑回来的莫问机和莫问礼。
莫问溪则代替大师姐抚育只有两岁的苏栀,和妻子回徒太山看山门去了。莫问敖得了囡囡的信,自知如何去找也是无果,也失魂落魄地早早回了山门。
除此之外,靠山王本人也没出席这场婚礼,只有卫茗徵以王府的名义送去了一份厚礼,她本人虽然亲自到场祝贺,但顾及着大家的自在,又等礼成后便退场了。
只是卫茗徵从燕王府离开后,并未第一时间回到宫里,而是去了靠山王府,看着王府内因为送亲而挂上的红灯笼、贴上的喜字,她独自一人坐在寝殿内,久久不语。
“圣人,莫辩理大师回来了。”傅七自从沈飞阳被选做君侍后,一直都留在了靠山王府里,负责王府的一切事宜。
卫茗徵点头道:“快请大师到外堂歇息。”说罢便站起身,迈步走出了寝殿。
“阿弥陀佛,贫僧见过陛下。”莫辩理双手合十,听见卫茗徵的脚步声,便迎了出来,虽然他早就还俗了,但还是习惯以僧人自居。
没办法,他这脑袋上寸草不生,说不是和尚也没人信。
“大师不必多礼。”卫茗徵虚扶了一下,请他坐下,随后才问道:
“辩理大师,问心近日来可曾有消息?”
莫辩理是知道徒弟到底去干嘛了,但小徒弟究竟打算藏身何处,却未曾在信中告知于他,这人一跑两年没个消息,他也无法确定对方在哪。
当然,问心到底去干嘛了,莫辩理自然也没和卫茗徵透底。
莫辩理只能摇头,随后口颂佛号道:“阿弥陀佛。还请陛下勿要焦急,贫僧的小徒弟最喜好四处闯荡,改日我便亲自将她寻回来,与陛下赔罪。”
卫茗徵点头道:“如此一来,便有劳大师了。”
莫辩理点头应下,他本来也打算去找徒弟,不过在此之前,他要先去解决另一件事。
徒儿在信里提到过,囡囡极有可能是在赫兰心手上,因此她才受赫兰心挟制去掳走离楚的公主,莫辩理暂时找不着自己徒弟,还不能去和赫兰心要个说法不成?
自己小徒弟在玉龙境的老东西手上吃了亏,自己这个做师父的,自然要帮徒弟找回场子。
至于大师姐李清风这边,莫辩理多多少少也猜测到了,大徒弟要转身投军的意义何在,他不想大徒弟因为小徒弟的事而分心,因此叫佚名门上下的其他弟子,都暂时对问清隐瞒此事,只说小九跑到了南洲去,没能赶回来。
问清肯放下心中芥蒂,转而报效国家,已经实属难得了,莫辩理不愿大弟子再因此事耽搁了自己,因此才嘱托徒儿们对大师姐隐瞒。
待到婚礼三日后,莫辩理以娘家人的身份等八徒弟来靠山王府回过了门,才辞别长安城。
到了十一月底,虎方山难得地落了雪,沈飞阳领着徒弟吴凤歌到建阳城采买东西,才知道了七师兄和八师姐在长安成婚之事。
“师父,师伯们成了婚,为什么没有请你去长安呀?”吴凤歌离开建阳城时,眨巴着眼睛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