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魏龄都开始暗搓搓地提醒卫茗徵,建议皇帝早点想想子嗣的问题。有大臣又打算联名上谏,建议皇帝广开后宫,纳各家子弟进宫侍奉。
最好再定个皇夫什么的。
结果折子刚递到甘露殿的书桌上,宫里便传来消息:皇帝病倒了,命燕王和魏龄共同监国。
消息传到蜀州时,沈飞阳正躺在躺椅上,撸着大黑狗闭目养神。她那个簪子已经刻完了,由于第一次上手,做工太粗糙,便被她自己戴在了头上。
主要是没有能送的人,沈飞阳又终于学会了束发,自己做的玉簪,丑虽然丑了点,干脆就拿来自己用了。
一阵马蹄声在篱笆外响起,沈飞阳连眼皮都懒得抬,手上还慢悠悠地抚摸着大黑狗柔顺的白毛,那猫打了个哈欠,一翻身就从她腿上跳了下去。
吱呀一声,篱笆门被人推开,赤心剑从屋中探出头,一看来人又缩了回去,随后她拉着觅雨走出了房门,轻咳了一声。
“徒弟啊,为师和你师娘去山上采药了,今晚就不回来了,你就别准备我们俩的饭了。”
沈飞阳懒懒地应了一声,抬起眼皮来看了一眼,把她吓了一跳。
一位头戴白纱帷帽,腰挎黑刀的女子正站在她面前,篱笆墙外黑压压地站了五六个大汉,他们见沈飞阳醒了,正牵着马自顾自地往远处走。
赤心剑和觅雨经过二人时,丢给了沈飞阳一个眼神,随后迅速溜了,甚至顺手把院门带上。
等院里院外都没了别人,沈飞阳的视线才移向那女子腰间的伏魔刀上。
女人将白纱撩起,露出帽檐下的脸,沈飞阳的心中便微微一沉。
来者正是卫茗徵。
许久不见,卫茗徵原本有许多话想对她说,但当她真的骑马踏入了这个小院,看到头发已然花白了的沈飞阳,许多原本想要质问出口的东西,便都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卫茗徵原本带着一肚子气,对外假装生病,偷偷从长安骑快马过来,见到了沈飞阳本人后,却什么气都消了。
沈飞阳也是有些无措,她看到卫茗徵的第一反应就是她清减了不少,随后在心里给了自己一巴掌。
说好的再也不见,你却在这偷偷长恋爱脑,虽然心里这样骂自己,但沈飞阳的目光,却舍不得从对方的脸上移开。
她有许多事想与卫茗徵说,却又不知该从何开口,只能手足无措地坐在躺椅上,直到卫茗徵终于控制住心中的千般心绪,幽幽地开口道:
“莫问心,我远道而来,一路风尘劳累,你也不往屋里让一让的吗?”
沈飞阳一骨碌从躺椅上站起,摸了摸鼻子,比了个请的手势,便转身往屋里走。
她自顾自地走进房里,听见卫茗徵的脚步声也并未回头,而是走到桌子旁,倒了杯水,结果屋内突然暗了下来,她才疑惑地抬起了头。
卫茗徵转过身,将房门反锁好,随后摘下帷帽和腰刀,丢在一旁后直奔沈飞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