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的短暂离开给了望舒用手机的时间。
他下了病床,走向卫生间。
打开水龙头。
在哗啦啦的水声中,望舒打开手机,寻找他亲爱哥哥的踪迹。
就在医院。
那个小小的代表他亲爱哥哥的绿色点就在医院的花园内。
被人绊住了。
是哪个讨厌鬼这么不知趣呢?
半个小时实在是太久了。
望舒进入白意的手机,找到了那个讨厌鬼。
骆医生吗?
他不是定点NPC吗?
为什么会突然冒出来?
望舒并非胡乱推测,因为早上到现在,只有骆医生一人和他亲爱的哥哥有过联系。
他的推测合情合理。
定点NPC从疗养院跑到了这里,是因为他亲爱的哥哥吗?
他们约定在这里见面,为的是什么?
是因为他吗?
望舒收起手机。
这年头竟然还有人打电话。
真谨慎。
文字会留下痕迹。
语音可以转文字。
只有通话,只要不录音,就可以矢口否认。
符合骆医生的性格。
一个不谨慎的医生,是会害死人的。
望舒将手机放回口袋,他打湿自己的脸,搓掉脸上的药膏。
他看向镜子。
镜子里那个湿漉漉的人回看他。
于是望舒把右手的手指塞进嘴里。
他用力,扯出一个诡异的笑。
镜子里的人没有任何的畏惧,回了他一个同样诡异的笑。
望舒心满意足。
他低笑着关掉了水龙头。
走出卫生间,望舒就看到了拿着棉签盒和保温饭盒的傅斯年。
“为什么洗掉脸上的药膏?”傅斯年把饭盒放好,抽了两张纸巾走进望舒,他轻柔擦掉了望舒的脸上的水珠,问道,“脚不疼了?就算要洗掉脸上的药膏,也可以等我回来让我帮你……”
啪——
望舒打掉他的手。
“傅总,你这语气让我恶心。”
他一瘸一拐走到床边,仰头看傅斯年:
“不就是想做我的狗吗?”
“来啊,过来跪在我脚下,我就让你做我的狗。”
“怎么,不愿意?觉得自己的尊严被践踏了?”
“不愿意就不要假惺惺的关心我!”
望舒一阵冷嘲热讽:
“我亲生父亲都没有对我这么好过,你以为你是谁?”
“还是说……”
望舒压低声音,
“你要做我干爹?”
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在病房外响起。
傅斯年表情不变,他走进望舒,单膝下跪,把他受伤的脚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傅斯年的手捏着望舒的脚掌。
两个不同的身体部位,两种不同颜色的肤色。
正如望舒哼唱的那首歌的歌词一样。
slave和master。
只是他们谁是master,谁是slave?
望舒猜傅斯年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因为这个衣冠楚楚的男人单膝跪地,嘴里说出来的话却一点都不谦卑。
他甚至脸上还带着无奈的微笑,像是在包容什么。
他说:
“做你干爹,你就会听我的话吗?”
咳咳咳——
这次,外头的咳嗽声更剧烈了,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
望舒的眼睛猛地缩了一下,他奋力将自己的脚收了回来,然后拉起被子,把自己埋了起来。
傅斯年忍不住低笑了一声:
“别这样,会喘不上气的。”
他轻轻拉了拉被子,感觉到阻力后就松开了手:
“出来好不好?肚子不饿吗?咱们先不上药,先吃饭好不好?”
望舒确实饿了。
他早上就没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