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

假设……

骆然走到水池边。

他双手撑在台盆上，看着镜子里面无表情的自己。

他试图勾唇微笑，却发现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

假设白意早就通过某些未知的途径知道了那场事故会发生……

如果他故意卡点出现……

骆然的表情一下就阴森了起来。

他睁着眼睛，把脸埋进蓄好水的台盆里。

咕噜噜——

咕噜噜——

溺水就是这种感觉吗？

他临死前体会到的就是这种窒息感吗？

骆然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的眼睛开始充血。

白意的出现真的事巧合吗？怎么就卡的那么准呢？准到只来得及救下你一个人？

一个声音在他脑海里幽幽的响起：

书呆子。

他知道。

他什么都知道。

他知道你和小燃会落水，他知道你不会游泳，他知道你会死死的拖住小燃，他知道你会害死他。

哗啦——

骆然猛地从水里抬起头。

无数的水顺着他的额头脸颊往下滑落。

他的刘海，脸以及胸口的衣服全部都湿了。

他看着镜子里，苍白到不像话的自己，勾唇：

“他知道。”

“要不然，为什么他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小燃支撑不住沉下去的时候出现。”

“就真的那么巧吗？”

“书呆子，自欺欺人很有意思吗？”

“我就是你。”

“你就是我。”

“我们共用一个脑子的。”

“你猜我为什么会出现？”

“你猜我为什么会对白望舒……”

“闭嘴，你闭嘴！”

镜子里，骆然脸上的笑消失了。

他面无表情的抹了一把脸：

“别说笑话。”

“你只是见色起意。”

“别说的好像早就怀疑了小意一样。”

“在白望舒出现之前，你和小意玩的不开心吗？”

镜子里的骆然笑了，他把食指抵在自己的唇上，拖长声音：

“啊，被你看穿了——是，我就是见色起意了啊书呆子。”

“但现在，我不单单是见色起意了。”

他拿下了自己的手。

“你真的没听出白望舒话里话外的意思吗？”

“书呆子，他在明示我们白意有问题。”

“他在暗示我们，他知道白意为什么会那么凑巧的在我们需要他的时候出现。”

镜子里的骆然面无表情的眨了眨眼。

他再次打开水龙头，认认真真的把自己的手洗了一遍。

他说：

“我会问小意。”

“哈哈哈哈——”

骆然突然大笑了起来，他自言自语：

“你准备给他最后一次机会吗？”

“他不会说的。”

“书呆子，他骗你的次数还不够多吗？”

骆然关掉水龙头，他走出卫生间：

“与其去问你的小意，不如去找水蜜桃。”

他笑，两个小小的梨涡看上去甜的惊人。

“他叫我宝贝。”

“我们心心相惜。”

“他会把真相告诉我的。”

才迈出两三步，他脸上的笑还没消失就僵住了。

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腿了。

“你在干什么？”

“书呆子你在干什么？”

“我说了，先去找小意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