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像是商量好似的,每日都提前半个时辰到,吃完饭就开始干活,没有一个偷懒的。
韩胜利很高兴,他总算没愧对尤子悦的信任,对于小姑娘主动提出管饭之举,万分感激,最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小姑娘并未趁机缩减工钱。
各位工友和两位工头,因此对他赞不绝口,这一切都是托了小姑娘的福。
几乎隔上一日,老宅的院门口总是会多上三五只野味儿。
尤子悦不用猜都知道,这是小灰灰的小伙伴送来的。
“真是晦气。”
尤正接连从山上两次都是空手而归,桑老太愈发不给他好脸色看,没用的男人将这一切不顺,全都怪在了尤子悦母女头上。
却又不得不为那仅存的一点颜面,当着外人面,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和平。
这天午后,天气凉爽,没有太阳,清风阵阵,特别舒适。
尤子悦全然没了午睡的心思,挎着竹篮带着韩景霖悄悄出了家门。
两人途经过几间矮小的茅草屋,里面传出清晰可闻的怒骂声,令尤子悦停住了脚步。
若没记错的话,这里是陈香凤的家,想了想,她拉着韩景霖找了一处隐蔽的位置偷偷听起了墙角。
“没用的废物,老子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糟心娘们儿,全家的福气都被你败光了。”
微微驼背的男人脸上红红的,一副醉醺醺的模样,手指着跪在地上的陈香凤和两个孩子,相当不满。
几人除了摇头哭泣,一句话也不敢说。
惹的男人更加不爽了,抬起脚往陈香凤身上毫无章法地乱踢一通,反倒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
男人名唤韩奇,是绕山村出了名的酒鬼。
早年间他虽和韩阔一样,有个爱喝酒的嗜好,却也没像这般成日醉醺醺的归家,一喝醉就打人。
被打的陈香凤蜷缩着身子,始终没有松开怀中的半大的小姑娘,她缓缓爬起来,忍着身上的痛意跪好,满脸自责与愧疚。
另一个面色发黄的姑娘,慢慢的朝陈香凤的位置挪了挪,母女三人脸上都挂着泪珠,身上皆穿着摞满补丁,洗得发白的旧衣裳。
“可不就是没用的废物,这么多年愣是一个有用的蛋都下不了,这个天杀的,存心要绝了我韩家的后呀。”
面向尖酸刻薄的老妇人,正是陈香凤的婆婆周桂枝。
这周桂枝在绕山村也算有名,不过她和桑老太不同,只敢在这没用的儿媳妇面前嚣张,碰上那难缠的也是没法子。
平日最喜欢看别人家笑话,却因他们家这一辈儿,始终没有男丁传宗接代,经常被人说来说去。
偏这婆子是个不长记性的,每回在外面同人吵输了,回家遭殃的总是陈香凤母女。
“娘,千错万错都是儿媳的错,可半夏她是你的亲孙女,我可怜的玉兰已经被卖了,求求您,放过半夏吧。”
陈香凤自觉有愧于韩家,嫁进门来多年,未能生下一个男孩延续香火,连累了相公被人耻笑,所以哪怕挨打成了家常便饭,出去也不敢同外人言说。
坐在椅子上缓过劲儿的韩奇,刚消了一半的火气,再次被周桂枝的话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