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大力揉了揉被她揪的发红的耳朵,闷不吭声,打算继续劈柴去。
“大力,大柱媳妇你俩怎么还在家呢,你们家桑大柱的尸体被抬到了柳树下,还不快去将人带回来。”
来的这名汉子,是之前和桑大力一块去镇上做工的。
“相公,”
秦芳杏这下再也坐不住了,哭天喊地的朝着河边跑去,桑大力丢下手中刚拿起的斧头,紧随其后。
桑小米往尤婇华屋子的位置看了看,想了想后,将还在熟睡的赵花妞喊醒,祖孙两人相互搀扶着往河边奔去。
家里所有人都走光后,被打的浑身是伤的尤婇华缓缓从床上坐起身,红肿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早该死了,这下再也没人威胁我了。”
自以为知道她秘密的人死绝,却没想还漏掉了最令她意想不到的人。
背对着她的桑小豆缓缓睁开了眼睛,一动不动,小小年纪心眼颇多的他,想试图从尤婇华口中听到更多的事情。
等桑小米和赵花妞赶到河边时,河边的大柳树下已经围聚了很多人。
桑大柱俨然死的透透的,嘴唇上新结的伤疤早已泡烂,一张惨白的脸,透着些许青色,手里还紧紧的握着空了的酒壶,秦芳杏用力的捶打在他身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大柱,我的好儿子,你别吓娘呀,你睁开眼睛起来跟娘说句话,好不好啊!”
最接受不了这件事的莫过于赵花妞,短短一段时间,家里的两个顶梁柱先后离世,这个打击实在太重了,趴在桑大柱的胸前哭得泣不成声。
“相公,你咋就这么抛下我去了呢,没有你的日子我可怎么办啊。”
“让你喝酒,让你贪杯,你起来继续喝啊,就这么走了,镇上新出的好酒再也喝不着了。”
秦芳杏与桑大柱夫妻之间的感情是不好,可这人活着她就有个依靠,日子过得再差也不至于挨肚子,总好过先前在娘家过的那种猪狗不如的日子。
如今人这么一走,若是赵花妞嫌弃她,不愿多养一张嘴浪费粮食,将她赶回了娘家,她今后的日子彻底没法过了。
秦芳杏越想越害怕,眼泪哗哗的掉,越哭越伤心,悲痛的哭声让围观的村民都忍不住为之动容。
“秦氏,你要节哀啊。”
“大柱媳妇,人死不能复生,你要保重身子,大柱的身后事还指望着你操持呢。”
不少村民看到秦芳杏哭的这般伤心,心里都十分同情她的遭遇,绝对想不到她是在为自己以后的生活担忧。
“大哥,我带你回家。”
桑大力哭得眼眶通红,无法接受自幼一起长大的兄长突然离世的事实,明明昨晚两人还笑着打了招呼的,不过一夜的功夫,就阴阳两隔。
“大力,我来帮你。”
“还有我。”
“我也来送大柱回家。”
这会儿大伙都抛开了先前的恩怨,站出来热心帮忙,村民找来一块木板,将桑大柱抬了上去,合力将他往家送。
赵花妞如同提线木偶一般,被同村的妇人扶着跟在后面,落后几步的而桑小米,转头回去捡起一样不起眼的东西迅速塞进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