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离开后,尤子宝眼泪都哭干了,却依旧干嚎不止,没有来扰的人心烦。
尤通没脸哭出声,拖着浑身的伤慢慢往屋里挪动,夏春花依旧躺在地上,一丝不动。
桑老太脸上的怒气渐渐消退,死鱼眼透着迷茫,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无助的抓挠身上还未消散的红疙瘩。
稍微恢复了体力的尤子晴,看向一脸呆滞的尤子暖,眼神闪了闪,这个家她是一天都不想待下去了。
“子暖,你避开人去一趟郭军兴家,学三声猫叫,他自会出来与你相见,将人带到咱们家来。”
尤子暖心里是不想出去的,可尤子晴的话,她又不敢不听。
等她走后,尤子晴忍着腰部还未完全消退的痛意,着手收拾能带走的东西。
这天晚上,临近子时,天空中一片漆黑,一颗星星都没有,村里所有人都陷入了沉睡,自村口处停留的两辆马车缓缓朝着桑老太家驶来,其中一辆马车上,与车夫坐在一起手举火把的人,正是郭军兴。
“子晴,快上来吧。”
尤子晴扶着尤子暖的手 ,踩着车凳率先上了马车坐进车厢。
剩下的一辆,桑老太同浑身是伤的尤通三人挤在一起。
夜色之中,借助着手中火把,郭军兴看清这一家人的惨状,面上神情如常,心里暗叹:活该。
距离事情过去了几个时辰,桑老太理智回笼,想到自己冲动之下犯的错,满心自责,哪怕第一次坐上马车,老脸上丝毫不见欢喜。
被她伤透心的尤通,一句话都不想跟她多说。
一家人就这样狼狈的在深夜逃离了绕山村,两辆马车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晨光破晓,又是全新的一天,村里家家户户,陆续炊烟袅袅升起。
尤子悦趁着在厨房烧火的功夫,将尤通一家被打的事情说给了程清霜听。
“悦悦,这件事可不能让你阿爷听到了。”
程清霜首先担心的便是尤铭昭的身体。
“阿娘,您就放心吧,阿爷成日足不出户,短时间内不会知晓的,就算知道了,我相信他也不会为这样的人渣伤神,自作孽不可活,这个尤通的报应还在后头呢。”
尤子悦想到他和夏春花私下做的那些事,恨不得将人扒骨拆皮,不过这些糟心的事儿,她不想让程清霜知晓,既然决定了要报复,她绝不会任由这一家长久逍遥快活的。
“你说的也有理,左右他们一家子已经走了,日后在家中尽量不要提起他们的名字吧。”
程清霜说完这句话,她注意到在厨房门口陪尤子乐玩耍的桑小米,脸上露出了浅淡的笑意。
接下来一连着三日,尤子悦跟着韩明频繁出入镇上与县城之间,总算是将那些荒地从搬去镇上居住的村民手中全部买了下来。
大伙看在韩明的面子上,以三两银子的低价卖给尤子悦,一共是六十七亩地。
“悦悦,那荒地上的杂草可怎么处理啊。”
程清霜满心忧愁,家里就这么多人,说白了只有韩景霖一个劳动力,单单是尤铭昭名下的十八亩良田,苞米和高粱都够折腾上好一段时间。
“阿娘,没事儿,眼下距离秋收还有一段时间,今年大伙种植的时间比往年晚上了七八日,起码也要在中秋过后才能秋收。
在这之前,咱们一家人先慢慢清理荒地中的杂草,能弄多少算多少。”
荒地就是晚上一个半月左右再种植,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尤子悦也不好跟程清霜细说山泉水,以及她打算和韩景霖深夜偷偷用除草机器解决的事。
“阿霜,你就别担心了,听这丫头安排吧。”
尤铭昭最近这段时间在家里闲的骨头都松了,正好借机活动一下。
这村里人还不知道闺女买下了那一大片空置多年的荒地,一旦知晓后,不少人定会在背后嘲笑她傻。
程清霜越想越忧愁,怕尤子悦担忧,她极力掩藏自己的情绪。
八月初六,夏季的闷热被赶跑,迎来了秋季的凉爽,微凉的秋风承载着村民对秋收的期望。
韩景霖破天荒的没有吃早饭,整个人无精打采,闷闷不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