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春花哭着哭着,忽然猛地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尤子晴,破口大骂。
“晴晴,你弟弟没了,你为何都不伤心,你的心被狗吃了吗?”
尤子晴懒得搭理夏春花,没脑子的妇人,尤子宝的死还不是你一手造成的。
“阿娘,子宝没了,我心中是万分悲痛,可我作为这个家里的长女,我必须要强撑着不让眼泪掉落,克制着内心的悲痛。
你和爹一直都在哭,万一哭坏了身子支撑不住,总得有人照顾你们吧。”
听着尤子晴合情合理的解释,不知为何夏春花竟从中听出了一股冷血之意,心中不禁感到一阵悲凉。
“好,算你说的理,那你快些拿钱给这个狗东西,让他去寿材铺子替咱们家子宝挑选一副好寿材,让他入土为安吧。”
夏春花哭的嗓子都沙哑,眼泪几乎流尽,她用衣袖擦拭着尤子宝嘴里流出来的黑血。
“子宝,你怎么就这么贪吃呢,药耗子掺了砒霜的东西,你咋就能傻乎乎的往嘴里塞呢。”
其实夏春花并不知道,尤子宝因为先前被她自作聪明的喂了许多慢性毒药,又加上前段时间昏昏沉沉病了一场,脑子早就变得迟缓,双眼视物不清了。
但依旧没改他嘴馋的毛病,灵敏的狗鼻子闻到吃的就往嘴里塞,因为贪吃葬送了性命。
听到夏春花这般理直气壮的吩咐自己做事儿,尤子晴心中很不爽,她手中根本没有多少银子,又加上张川泽迟迟不来找她,现在她是一点银子都不想往外掏。
“阿娘,子宝他年龄太小,按照先前村子里的习俗是不用准备寿材的。”
尤子晴话刚一出口,夏春花突然跟发疯似的冲到了她面前,抬手指责道:“晴晴,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没人性的话来,这可是你的亲弟弟啊,难不成裹一张草席子就将他随随便便给埋了?”
尤子晴心中确实这样想的,“阿娘若是觉得我没有人性,那这件事你自己看着办,我就不掺和了。”
见尤子晴撒手不管,夏春花心中顿时没了主张,态度立马软了下来。
“好晴晴,阿娘不是那个意思,实在是伤心过度,一时口不择言。”
尤子晴早就厌烦了这一家人虚伪的嘴脸,若是可以她情愿是个孤儿,也不想跟这些拖累挂上边。
“郭军兴,你出去找两个人,雇辆牛车将这件事情尽快处理了。”
等到尤子宝被拉走以后,一直坐在地上痛哭的尤通缓缓站了起来,呆滞的双眼变得清明,不难掩其中隐含的悲伤。
“晴晴,阿爹如今可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孩子了,你可不能不管我们呀。”
尤子晴刚才有一瞬间确实在心里谋划着如何摆脱两人,因为当她单独面对尤通时,总会下意识的想起他对桑小米做过的事情,心里不由自主的作呕。
“您在说什么胡话,我是您和阿娘的女儿,怎么会不管你们呢。”
孝道律法都将自己和这两个蠢货绑在一起,尤子晴心底徒生出浓浓无奈,越想越乱,头忽然剧烈的疼痛了起来,视线变得模糊,身子软软的向后倒去。
尤通眼疾手快的将人接住,尤子晴仅存的理智想要躲开他的触碰,奈何眩晕袭来她彻底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