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要试图用这样的话,来躲避我的问题。”
尤子悦缓缓朝着韩阔走近了两步,抬手指向沈静媛的墓碑。
“您敢当着她的面否认刚才的那个问题吗?沈静媛她在看着听着,一直守护着我们的神明也在看着您的所作所为呢。”
韩阔之所以扯开话题,他就是不想当着沈静媛的面撒谎。
韩阔选择了沉默,尤子悦继续自顾自的开口。
“小景他和您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这件事情是显而易见,您韩氏的族人往上数十代也没能出过一个天生神力的人。
而你们两个毫无相似的面容,他当真完全遗传了亲娘的容貌吗?在来找您之前,我去找过淑英婶子的,她是见过沈静媛的容貌之人,至今都没有忘却。”
听到这话后,沉默不语的韩阔缓缓抬起了头,深深看了看沈静媛的墓碑,泛红的眼眶蓄满了泪水。
尤子悦的话,让他明白了自己苦守二十年的秘密瞒不下去了,自嘲的笑了笑。
“子悦,看来你这孩子确有通晓神明之能,竟能梦到这种隐秘的事情,我的确不是小景的生父。
但是当年我感激阿媛的收留是真的,最后不受控制的爱上她也是真的,想要把小景当做自己的孩子来疼也是真的。”
韩阔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似乎自己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会能亲口说出这个本打算带进棺材里的秘密。
“叔,我相信您说的都是真的,但为了小景,我希望您能如实告诉我他的生父是谁?”
尤子悦简单的将韩景霖偶尔发狂的事情,刻意夸大说给了韩阔听。
“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这样了,难不成他以前有几次回家晚了,就是发狂所致?”
韩阔喃喃的自言自语,回想起先前的种种事由,满心满眼的愧疚,他在尤子悦的注视下,无奈的摇了摇头。
“子悦,这件事情我当真是一无所知,当年,我遇到小景她娘的时候,她已经怀了快三个月的身孕,不知是何缘故,身形消瘦的厉害,完全看不出怀有身孕。
中间好几次,小景都差点保不住,多亏了她手里有钱,用了上等的药材滋补身体,这才勉强一直支撑到了七个多月。
在那一年的初雪日,经过了一天一夜的痛苦折磨后,小景平安出世,她的身体元气大伤,因着小景是早产儿,身体非常的瘦弱,哭声就像小猫叫一样有气无力。
当时的产婆和大夫都说这个孩子养不活,我担心若是孩子就此去了,她没了支撑也活不下去,请了大夫住在家里,夜以继日守在小家伙的身旁,熬过了三个月后,我可怜的小景总算撑了过来。”
韩阔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他仿佛将自己带回了当年县城的那座院子。
尤子悦耐着性子没有出声,观察他脸上情绪变化的同时,内心也在琢磨着这些话的可信程度。
若是照这么说来,小景去年的那个生辰不是十八,而是十九岁了。
“子悦,小景她娘从未在我面前提及过有关那个男人的事情,我观她面色神伤,也不忍她沉寂浸在过往之中,故而也没有开口询问过。
现在小景身体有异样,我眼下也无能为力,如若不然带着他去府城看看呢?”
韩阔的话有所保留,尤子悦深知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了。
“嗯,我知道了,咱们回去吧。”
“好,”
韩阔压下了即将要冒出嗓子眼的话,神情纠结的再次看了看沈静媛的墓碑,默默的在心里说了一句抱歉。
回去的路上,下起了稀稀疏疏的小雨,韩阔有意无意目光不受控制的侧目瞄着尤子悦,心中复杂极了。
沉寂在自我思考中的尤子悦能感受得到他的目光纠结,却强忍着没有多嘴。
小景,小景,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呢?
沈静媛你若在天真的有灵,就托梦告诉我事情的起始缘由吧。
从墓地回去后尤子悦便病倒了,高热不退,常常梦呓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