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愣住了,他知道那个流浪汉根本发不出声音,他可能都不知道这些人口中的“正确”到底是什么意思。
流浪汉指着自己的喉咙,发出了无意义的声音。
“你还装哑巴?”自由斗士大声质问着,“告诉我,你究竟是做什么的?你是不是资本家派来监视我们的间谍?”
“阿巴阿巴……”
流浪汉求助似的看向老王。
老王心中一凛,扭过头去不敢和流浪汉对视。他的耳朵里嗡嗡直响,周围人的声音他好像都听不见了。
老王木讷地看着自由斗士们面红耳赤地围在流浪汉的身边,他们把流浪汉抬了起来,走到了马路中央。
他们所有人都在说着各种“正确”的言论,可是老王却一个也听不懂。
老王能听懂的,只有哑巴的话。
“啊啊……”
“阿巴……”
“阿巴阿巴……”
自由斗士们处刑了流浪汉。
罪名是没有为了自由而发声,他是工贼、是资本家的走狗、是被资本迫害和剥削却仍然不敢反抗的蛆虫。
“打倒资本!打倒资本!打倒资本!”
老王激动地呐喊着,就像是一部只会自动播放录音的录音机,他不知道自己在喊什么,也不知道别人在喊什么。
……
魏来和百特曼站在城市最高的大厦楼顶,俯瞰着眼前的城市。
正义的审判在城市的每个角落都在上演,路灯上的位置早就已经不够用了。
于是,自由斗士们选择了更多样的处刑方式。
烧死、打死、淹死……
“正确,这就是正确。”魏来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总有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正确之名,行不正之事。”
“嘿嘿,像你这样的通缉犯能说出这种正义之词,我实在不敢想象。”
百特曼摇摇头,站在了魏来身后。
“哈哈,人总是会变的嘛。以前,我也觉得世界上某些人真的该死,他们不配在这个世界上活着。
但是,总有些人是真的在为心中的正义而活。
我觉得,信仰永远不会有错,有错的永远是人。
看看眼前这个世界吧。
女权主义、环保主义、公平主义……看看这些主义和信仰,有哪一个不是正确的,又有哪一个不是美好的?
可是,这些东西在极端的人手里,最终都会变成极端的民粹主义和恐怖主义。”
“嗨,这里毕竟只是幻境,现实里不会有的。”
“兄弟,你确定吗?”
百特曼不敢说话了,嘴角微微上翘,“扳手,我发现我开始喜欢你了。”
“去你妈的死基佬,老子喜欢丰乳肥臀的女人。”
“那你为什么会去招惹郗小萌那个飞机场?”
“这个事情能不聊了吗?”
魏来翻了个白眼,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百特曼兴奋地舔了舔嘴唇,笑着说道:
“哥们儿,超自然界品位独特的人有挺多的,有些富哥们儿甚至还会找人盯梢郗小萌,搜集她的信息和情报。
你和郗小萌关系那么好,要不然你卖我一点八卦……”
“不,我不能干这种事。”
“我加钱。”
“那也……那也……那也等我考虑一下。”
魏来尴尬地咳嗽两声,脑子里开始想一些歪心思。
反正这些富哥们儿都是人傻钱多又有闲,自己瞎编一些八卦出售,不就又能赚钱,又能不伤害郗小萌吗?
又或者,自己可以和郗小萌商量下,让她说一些无关痛痒的消息,最后再和她四六分账?
依郗小萌的性格,好像也不是不能谈谈?
魏来想入非非,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自己的工作。
百特曼望着天空,浑身一哆嗦,身上的三枚纹身不自觉地亮了起来。他赶紧走到魏来身边,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来了。”
“什么?”
“看远处!”
魏来抬起头,顺着百特曼手指的方向看去。
天空之中一片血红,就像是老天爷来了大姨妈一样。魏来看着那片天空,只是感到有些不适,而敏感的百特曼则在不停瑟瑟发抖。
“你怎么了?”
“有点兴奋。”百特曼兴奋地舔了舔嘴唇,“哥们儿,我们猜错,这是一个具有认知干扰效应的诡异物品。”
“你对这个很敏感?”
“我对值钱的东西有很强烈的感知力,我上次这么兴奋的时候,还是因为遇到了一个具有现实扭曲效应的物品,可惜的是那个物品具有自己的意识,我没能成功拿到。”
百特曼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三枚白色的纹身融合在了一块,飞离了百特曼的肩膀,旋转着散发着耀眼的白光。
不一会儿,变成了一个怪物。
它个头足有半人高,形似虎豹、头如龙形、顶生双角,肋间有一对巴掌大的翅膀,脚踝长着祥云一样的绒毛,全身的毛发就像金子一般闪耀。
“这是……貔貅?”
“没错,你还挺有见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