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醒的时候,旁边并没有人,身上插满导管的虚弱感让他不耐。
这让他觉得自己不过是躺在砧板上的肉,等待厨师的料理。
虽然那位厨师并不会做饭。
“如果不想出现什么术后并发症的话,我劝你还是安分点。”
刚出去没多久,一进来就看到琴酒抬手试图掀开自己的氧气罩。
降谷零都不知道该感叹他身体素质强硬,还是嘲笑他简直像个没有常识的原始人。
琴酒扫过降谷零嘴唇,“水。”
“没有,”降谷零坐到床边的椅子上,“术后不能喝水,我相信你还不至于几个小时就渴死。”
虽然这么说,但看到琴酒就这么苍白着脸躺在床上,降谷零还是有股说不出的躁意。
他看向琴酒的嘴唇,颜色很淡,看着有点干。
棉签沾水应该可以。
但最后他没有这么做,只是坐在琴酒床边看着他再一次合上双眼沉睡过去。
扫了眼平稳的监护仪,降谷零闭目养神。
这次解药的药效持续时间预计两周,这些时间足够琴酒恢复正常人的水平。
不过想要恢复他原来的状态还需要继续修养。
九个小时后,降谷零拔掉琴酒全身的导管,喂他喝水。
说是喂也不尽然,早就想到这一情况,他特意提早准备儿童款带着吸管的水杯。
反正当时买的时候他是小孩状态。
所以他不是故意的。
盯着眼前富有童趣的水杯,琴酒瞥了眼笑盈盈的降谷零,倒也不算排斥,接过水杯拧开盖子。
降谷零眼中的笑意更甚,虽然没有用吸管,但这幅画面已经足够有趣。
手有点痒,想拍下来。
但不等他有所行动,琴酒就放下水杯,好整以暇地半靠在床头。
“我应该已经可以进食。”
“软烂一点的食物可以。”对上琴酒的眼神,降谷零忽然意识到什么,脸有点僵。
啊,他忘记这一周都得亲力亲为照顾这个大型巨婴。
“手术已经成功,你可以把伏特加叫来照顾你。”
相信这位大哥为上的小弟很乐意来照顾这个病患。
不过这样他就得易容一周待在这里——观察期医生可不能离开病患太久。
都不用琴酒回答,降谷零就否定自己的提议,“算了,一个小时十万,麻烦一周后把钱打给我。”
本来想用其他东西交易,但不知为何降谷零下意识避开讨论组织那些事。
大概是因为他知道一旦讨论组织的事,那微妙的平衡又会被打破。
何况这位忠犬身上已经榨不出多少有用的东西,有用的他一点也不会透露。
“我有多少钱你应该再清楚不过。”
没什么兴趣爱好,琴酒也不怎么花钱,但最近几年他的钱如流水般不断减少。
罪魁祸首是谁都不用多想。
“琴酒,你可真穷。”降谷零嘲讽了一句,转身离开病房。
这次交易总觉得他亏了。
事实证明会拿刀的人不一定会做饭,起码看着菜谱做出来的东西,降谷零个人品尝过后觉得一般。
再想到琴酒不错的厨艺,他有点不爽。
总感觉被他比下去。
下意识掏出手机,点开联系人界面,看着那串熟悉的数字,降谷零突然愣神。
他到底在想什么。
自嘲似地低笑一声,降谷零双手撑在厨台旁,蜜色的手臂上青筋凸起,扣在台边的指节泛青。
他像是在与自己挣扎搏斗。
最后无奈的叹息声回荡在厨房内,他转身靠坐在厨台旁,拨通电话。
“zero?”
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接到幼驯染的电话,诸伏景光的睡意一消而散。
“发生什么事了吗?”他从床上坐起身,担忧道。
降谷零一时不知怎么开口,他又开始后悔,打电话的原因傻到他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做下这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