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抱石只看了一眼文初武，也不说话，然后就正眼也不瞧文初武了，他只用手摸着下巴，看向天空，估计他觉得故乡的天空真的太蔚蓝了，蔚蓝到西安的天空永远也比不上。

张抱石这样的姿态，让人琢磨不透，不会叫的狗才是厉害的，呆若木鸡的人才是厉害的。

文初武做过辅警，他看过一些警匪片，估摸着张抱石有老大的王者风范，感觉张抱石是个狠角色，所以就只敢嘴巴硬，行动却怯场了，他不敢走上前几步，而是说完话后，摆出一副跟我们没完的样子，打开车门，上了车，启动车子走了。

我们也跟着上了我们的车，我坐在了副驾上，张抱石坐后排。

车子上了公路后，我说：“超过姓文那厮。不然看到就恶心。”

陶恒说：“必须的。”他一踩油门，车子几秒钟后就跑到了文初武的车子前面。

因为昨天下午，该对张抱石说的话，我也说了。这回在车上再次相见，又让他看到我的难堪和被动，让他看到跟我恋爱过的文初武。我觉得自己有些尴尬。

刚才，张抱石看了一眼文初武后就靠在车子的后窗一直看天空了，他在想什么呢？他是不是在感慨，我怎么找了文初武这样的货色？虽然我觉得姓文的配不上我，我想摆脱关系，可是我毕竟跟姓文那厮有过肌肤之亲啊。

我也不去想张抱石怎么看我了，反正他又不给我发工资，我干嘛要在意他怎么想。我也不跟他有将来，没必要在意他怎么看待我。

为了打破尴尬，我就问陶恒：“你们这么短的时间，都去看了什么庙啊？”

陶恒说：“看了城隍庙、灵山寺、盘古庙。”

我又问：“时间不够啊，打乱你们的计划了。”

张抱石说：“没有，没有，时间已经够用了。”

我说：“中午我请你们吃个饭吧。”

张抱石说：“不用了，我要赶着去车站，要坐那趟十二点半的车。”

陶恒也坚持要张抱石留下一起吃午饭，但是张抱石坚决不吃，他说他到车站后买两个茶叶蛋和一个粽子就解决午饭了，根本不必要占用大家的时间，关键是去桂岭县的客车不多，隔两小时才一趟车。

他这么一说，我和陶恒也就不好坚持强留他一起午饭。回到县城后，我们直接送张抱石去了汽车站，然后就回家。

回家的路上，我问陶恒：“张去考察庙宇，究竟是考察什么内容？”

陶恒说：“考察庙宇里的壁画，打听画那些壁画的价格。我们向庙里的庙祝打听到了，这几个庙基本是三五万元的价位，就整座庙宇的壁画都包干了。”

我好奇地问：“打听这些画画的价格有什么用？”

陶恒说：“刚开始我也不懂，也像你一样问张抱石。后来他说，打听这些画画的价格就知道回来就业的收入和去华东那边发展的收入了。在我们本地，能做的大点的业务，也就是给庙宇画画了，但是报酬这么少，他看不上。他说，他要是去华东那边发展，有时一两幅画就达这个价了。”

我哦了一声道：“我知道了，他是进一步论证他去华东发展的必要性和可行性。”

陶恒说：“是的。反正你已经谢绝人家了，去留就由他定了。”

我说：“那当然，我不拖他的后腿，我也不羡慕他以后的发展。每个人的道路都是自己选的。自己工作开心，无怨无悔就好。不过你今天和他一起导演了一场吓退姓文的好戏，好成功。”

陶恒说：“你别怕，要是姓文那厮继续威胁你，我一个人出马就够了。”

我夸赞道：“知道你厉害了，行了吧。”内心里，我却不忍心让勇敢的陶恒去为我冒险，打架会伤人，伤人就要面临麻烦，他可是在读大学生呢，我才不舍得让他为我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