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常平使,”赵福金朝着一位将身子缩得不能再缩的四十有余的男子说道。
“下……下官在。”男子声音发颤,将札子小心翼翼的交给对方。
“你那么怕我做什么?难道你也犯错了?”
“没,没,您说笑了。”说完,梁常平使就感觉不对,再看赵福金,果然就见其眼神不善,正要找补,那人却又垂下头去。
梁常平使顿时体会到常知府的心情,这人神思莫测,以后不要再与其对上才好。
“你主掌一路仓司,各府县均设有义仓,若潼川府义仓告急,周边粮仓调配救援平衡,还要仔细斟酌。令府内市易,要与常知府多多协商,莫要让无良商人钻了空子,顺势抬高物价……”
赵福金讲得细致,梁常平使听了,频频点头。及至最后讲完,梁常平使已然心悦诚服。
“郎君所言极是,下官即刻去办。”
“嗯,去吧。”赵福金笑道。
屋内很快就剩下朱方泰和肖小月等人。
肖小月除了脸色有些苍白,神情还算自在。只朱方泰有些尴尬,他方才可是丢了大脸,此时人少,更显出他的尴尬来。
“咳咳,不知郓王、郎君有何吩咐,下官照办就是?”
这次,朱方泰再不敢托大,恭敬问道。
“倒也不用多做什么,只要行使好转运使的职责就好。”
嗯?
朱方泰一怔,别人都有具体的事做,怎么到自己这里就这么笼统?自己职责很多,可眼下不应该以防洪为主吗?
“哎呦,朱转运使,还不快谢郎君提点,忙你的去?”
见朱方泰一脸迷糊,肖小月看不下去,笑着插嘴。
“可……”
“常知府他们有做的遗漏的地方,还得劳您在旁监督着呢,特别是市易这块,多且又杂,有些黑心商人做的隐蔽,实是不好发现,就怕常知府和梁常平使一忙起来,不小心有了疏忽,还得朱转运使您啊!”
肖小月边说边朝朱方泰眨眼,同时又示意他向郓王行礼告退。
朱方泰即刻明白了肖小月的用意,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向郓王赵楷深施一礼,又朝赵福金一抬手,这才告辞离去。
……
“哼,肖提刑,你这老头,倒是胆大,竟替郓王做起主来了。”
赵福金冷哼,似笑非笑道。
赵楷但笑不语,只目光紧紧的盯着赵福金、肖小月二人,想从他们脸上看出端倪。
这二人是怎么认识的?
“下官不敢!只是外间事态紧急,下官不忍朱转运使再在此蹉跎。”肖小月讪笑道。
“哦?你的意思是本衙内刚才说的都是废话,让你们在这纯是浪费时间喽?”
赵福金声音温柔,仿若在闲聊一般。
可肖小月清楚,虽然这小郎君不知是何缘故,表现的与自己甚是熟稔,但自己回答的一个不甚,就恐惹了此人。
而惹了此人,却比惹了郓王更为可怖。
是以,肖小月敛了神色,先后向赵楷、赵福金抱拳,而后方郑重道:“下官肖小月,潼川府提点刑狱司公事,二位郎君,若有事要下官去办,下官定赴汤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