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楷还是头次见到如此意志消沉的赵福金,嘴巴张了张,不知该如何劝解。
他也看出,茂德心里像是藏着许多秘密,可是,这个世界,谁还没有秘密?
室内二人任凭思绪万千,竟一时相对无言。
“衙内,好消息、好……”兴匆匆赶来的秦毅话未说完,就怔在原地:帝姬,刚才,哭了?
谁欺负她了?
郓王?
想到这,方才还兴高采烈的秦毅陡然变得凌厉,寒意凛凛的看着赵楷。
而赵楷自是感受到他怒气腾腾的目光,莫名其妙之余,更显恼羞成怒:这人是得失心疯了吗?竟敢如此看着自己?
眼看两个男人就要暴起,此刻关键人物赵福金,终于因房内的低气压反应过来。
“你俩在干啥?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让人省心?”赵福金看着像斗鸡似的两人,埋怨道。“秦毅,你刚才进门时说什么?你咋回来了?”
“啊,没什么,郓王在考验卑职的韧性,看卑职不眨眼能坚持多久。是吧,郓王?”
看赵福金如此,秦毅就知自己方才八成是误会了郓王,忙胡乱找了个理由,并向着赵楷深施一礼。
赵楷却看也不看他,只是随意的哦了两声算作回应,心中对于秦毅更加戒备,他刚才从秦毅的眼中,分明看到了杀意。
这人,为了茂德,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好胆魄。
只是,若是一旦变心,恐也是后患无穷。
而秦毅却并不在意赵楷作何感想,眼睛一眨不眨的紧盯着赵福金,见她好似忘了方才的事情,才稍稍舒了一口气。
“衙内,何智带人在原定的位置成功泄洪,决堤的那处缺口水势减缓,何智正打算带人看能否将缺口堵上。”
“哦,可还有人员伤亡?”赵福金平静的声音中透着恐慌。
作为一个现代灵魂,她无比渴望生命的珍贵。
秦毅呼吸一滞,没想到帝姬一开口,关心的竟是那些河工,眼底不自觉湿润了。
“衙内放心,何智还是有些本事的,再无人出事,就是他让卑职回来向您回禀这个好消息的。”秦毅安慰道。
“嗯,好,告诉何智,郓王这里给他记一大功。”说完又想起什么,一拍额头道:“还有,你去找常知府,就说河工们劳累了半天,不能再饿着大家,让他想办法,待会儿咱们一起给大家送饭去。”
“呵呵,衙内,您和那水官想到一处了,他让卑职回来,一来是报喜,二来就是催饭来了。”
想起何智让自己找常知府时,理所当然的神情,秦毅哑然失笑。
“那还等什么,快去找常卜知,把这城里的厨子都找出来,再动员些热心百姓,哎呀,这么张罗开来,到备好饭菜怎么也得一两时辰。”赵福金很是懊恼,自己应该命人早早将灶台支起来的。
“呵呵,衙内莫恼,灶台已经连夜支起来了,就在府衙门外,厨师们也都在那忙着呢,还有许多自愿帮忙的百姓,您一直操心着水患的事,怕是没有注意到。”秦毅笑着安慰。
“是吗?”赵福金又高兴起来,“是谁办的?倒想到我前面去了。”
秦毅突然不好意思起来,嗫嚅了半天,才小声说道:“衙内心忧百姓,卑职感同身受,别的帮不上忙,这些吃食上的事儿哪能再让您烦心,所以卑职才僭越让人做了这些。”
“哈哈,秦毅,你这怎么会是僭越,你是帮了我的大忙啊。”赵福金兴奋的拍着秦毅的肩膀,感慨万千道:“以后你要是不在我身边,我可怎么办啊!”
秦毅立即红了脸,真诚的望着赵福金,表决心一般,“卑职时刻不离衙内,除非是死。”
“啊?好好的,说什么死啊活的作甚?太不吉利。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赵福金依旧大大咧咧的回应,又看向赵楷,“三哥,咱们一起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