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宁曲尘主动牵上了白无咎的手，虽然常常被白无咎抱着，却是第一次这样认真地看他的手。

白无咎的手，骨骼分明，指甲边缘还有着一些细小的倒刺，手心处有着略厚的茧子，是啊，常年征战沙场，手握兵器，他不是萧玄承那般养尊处优的王爷，他一直在用自己的双手为自己谋划着未来。

宁曲尘温热的泪落到了白无咎的手上，他似是被烫到般颤抖了一下，抽出手，替宁曲尘轻轻擦拭着眼泪。

宽敞的马车内，他又坐过来一些，让宁曲尘轻轻地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尘儿，曾经小小的你，给我了无尽的力量，甚至，你成了我活着的信仰！如今，换我来守护你吧。所以，无论如何，我希望你能开心、幸福起来。”

听着白无咎的倾诉，宁曲尘的心愈加烦乱。

做人怎么能这样？！

绝不能活成渣女！

不能在心中想着萧玄承的时候，还肆意占有着白无咎的爱！

以前失忆也就算了，如今既然恢复了记忆，并且白无咎也已经知道了自己恢复记忆，那么，再这样下去就是人品问题了。

宁曲尘坚定了内心之后，擦掉眼泪，坐正身姿，目光炯炯地对着白无咎说道：“无咎，你知道我恢复了记忆，知道我心里有萧玄承……”

“我不介意。”

宁曲尘还没说完，白无咎就抢话说道——不介意！

宁曲尘：“……”

你不介意，可我做不到啊！再说，这世界也不允许一妻多夫啊！

而且，就算你不介意，萧玄承恐怕也是介意的吧！

啊呸，宁曲尘你到底在想啥？

关键是，我不能允许自己如此荒唐啊！这有悖我两世为人的做人守则啊！

这样的女人，是我最不齿的渣女！

宁曲尘的脑子里瞬间闪过很多种想法，又一一否定。

“等等，无咎，我的意思是，我做不到！”

宁曲尘说得斩钉截铁，白无咎眼底有一霎的暗淡，继而苦涩地微笑：“尘儿，怎么办呢？二十一年了，我终于把你迎回了我的身边，我是不会放你走的。所以，萧玄承在你心里也好，我始终走不进你的心里也罢，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没有你，我争取这世界又有什么意义？”

此刻，宁曲尘忽然明白了自己对白无咎恐惧的原因，他是如此偏执！他会为了自己心中所执着的东西，不惜付出一切代价。

他的爱，稍微有那么一点令人窒息……

那份南楚单方面的婚书，能不能算是正经婚约？毕竟从未送达大玉，并未得到宁柏的首肯，而白无咎就凭着这半份婚约便认定了自己。

不过，认真分析一下，以宁柏的生意经头脑，就算是为了南楚的蜀锦，恐怕这份婚书也是会同意的。

但毕竟，它是一份合约，需要双方签字认可才能算生效啊。而在白无咎这里，它已经生效了！

另外，半年前那个临南郊外的那个深夜，几乎杀了身边所有人，将自己掳来的那个夜晚，无数次出现在宁曲尘的梦中，每一次午夜梦回，都是惊吓得冷汗连连。

为了得到自己，他选择了如此极端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