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萧玄承和白无咎的死亡凝视之下,皇甫心不甘情不愿地拿出了银针,找准穴位施针。
一刻钟后,宁曲尘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有了血色,脉象也恢复了正常。
当然,依旧昏睡不醒。
白无咎照例让随行太医过来诊脉,结果显示,脉象一切正常。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是不是,就算脉象正常了,我的孙女也很难醒来。”
皇甫说罢,呜呜地哭了起来。
白无咎见皇甫这次哭得真了几分,想说句孺子可教,想想又觉得不太合适。
于是,拍了拍皇甫的肩膀,语气高冷地说道:“下次表演应该再卖力点,显得真!”
说罢,白无咎便走到了外殿,直接坐到了大殿中央的座椅之上,生硬冰冷地喊了句:“进来吧。”
门外的宁柏左右看了看,确认了一下,喊的应是自己呢。
于是,探着头走了进来。
“无咎啊,尘儿的事让你操心了。”宁柏的寒暄倒是随口就来。
白无咎盯着自动坐于下首的宁柏,他尴尬的神情中有着刻意的亲近,眼神闪烁不明似有不安的躲闪。
是的,他也参与了。
都是在演戏。
忽然改立太子,宁偃文从一个默默无闻的皇子,摇身一变成了太子,在他的亲妹妹宁曲尘昏迷不醒的时候!
这太值得怀疑了!
萧玄承听到了外殿的动静,也跟着走了出来。
皇甫留在内殿照看宁曲尘,却一直在留心着外殿的一举一动。
白无咎姿态随意地和宁柏聊了起来:“大玉忽然改立太子,这是何意啊?”
宁柏早就猜到了白无咎会有此问,也早早就想到了应对的答案。
“嗨,还不是原太子醉心佛法,执意要出家,这才改立了偃文。”宁柏一副我也很无奈的表情。
白无咎一声冷笑,宁培澜素来礼佛倒是真话,但“执意出家”一说,却是在被废之后的事了。
这点情报还是不会错的。
呵呵,现在才想起来剪除姜家党羽?蛇大成蟒啊……
白无咎递上了一封信,陈仑恭谨地拿过来,给了宁柏。
这封信是昨日姜斌派人送来的,信中承诺送南楚黄金万两,换白无咎出兵攻打大玉,当然只是装装样子,另需白无咎归还大玉一座城池。
姜斌的谋划是,待白无咎攻来,他的儿子护国将军姜长民率军应战,两军对垒时南楚佯装不敌,派人阵前和谈。
届时,白无咎退兵,并归还大玉一座城池。
姜斌的算计其实也算合理,毕竟大玉南部的一座边陲小城,价值远远不值万两黄金。
而姜斌要的只是,他的儿子姜长民通过此一战在军中立威,在这个风云变幻的时间节点,巩固姜家的地位。
至于今后,南楚和大玉再开战时,再送南楚几座城池也不过是一纸合约的事儿。
但白无咎不置可否,压根就没给姜斌回信。
反而,今日和宁柏相见之时,将姜斌的信当作礼物,送给了宁柏。
未央殿内,宁柏拿着信的手,不住地颤抖。
“姜斌……这个老匹夫!”宁柏咬牙切齿,将信重重地拍在了桌上,“偃文……”
一直候在未央殿外的宁偃文,得令快步走了进来。
宁柏手捂着心脏,低垂着头,喘着粗气,将信让陈仑递给了宁偃文,“去,命人将姜斌这个老匹夫给朕抓进来,打入天牢。”
宁偃文看过信件,立即明白了问题的严重。他看了眼一旁冷眼旁观的萧玄承,和一旁挂着浅淡笑意一副看好戏模样的白无咎,欲言又止。
“说吧,信是无咎带来的,玄承也看了,人已经丢到国外了,人尽皆知,没什么不能说的。”宁柏已经被气得没了力气,也不顾得是否还有外国的皇帝和太子在场了,只恨不得现在就把姜斌抓到殿前,亲自砍了他的脑袋才解气。
万两黄金?他这是贪腐了多少钱啊?
通敌叛国,拿着贪腐大玉的钱,行背叛大玉之事!
此人不除,死不瞑目!
“父皇,兹事体大,明日朝会再议吧。”宁偃文早就知道姜家里通外国,只是苦于没有实在的证据,所以,如今拿到了信件,反倒没有宁柏那般失望和愤怒。
宁柏点点头,虽然心中的愤怒无以言表,但听偃文的也好,力求明日一网打尽。
而且,萧白二人在宫中,确实不方便审问,就等明日二人走了再说吧。
宁偃文在未央殿中硬是装出一副自信笃定的神态,自己国家的宰相通敌,这已经成了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话,他的自尊不允许自己此刻在萧白二人面前,再一次沦为笑柄,只好咬着牙做出一副淡定从容的模样。
可当他甫一走出未央殿,便攥紧了拳头,眼中的恨意再也无法掩饰。
回到东宫,他紧急召见了兵部侍郎袁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