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晕过去前的诡异一幕，楚灼离觉得有点累。

正打算闭眼再缓上一阵，却听见耳边传来窸窣声。

紧接着，是一声试探性的“阿哒？”

楚灼离霎时撩起眼眸，映入眼帘的正是已经好几年没见面的阿达兽。

微卷的毛发柔软，阿达兽爬到了她的颈间，用脑袋蹭了蹭她。

见她没回应没摸摸它，它又往上怕了一点，噌了噌楚灼离的耳朵。

楚灼离侧眸，墨色的眼眸中倒映着阿达兽圆溜溜的眼睛。

“阿哒？”阿达兽对上她的视线，眼睛发亮的喊了一声。

楚灼离眨了眨眼以作回应，阿达兽这才发现了她没法开口。

不过出乎楚灼离意料的是，阿达兽将小爪子搭在了楚灼离的唇上。

紧接着，一股温热的液体流入楚灼离的嘴里。

她眼眸微动，原本不适的嗓子突然间舒服了许多。

暖流不止于口，渐渐涌入她的身体里，带来无穷的力量。

渐渐地，楚灼离适应了这股感觉，缓缓开口，“阿达？”

“阿哒阿哒！”阿达兽听到楚灼离的声音，立刻高兴的蹭了蹭楚灼离，还舔了下她的脸颊。

楚灼离尝试着抬起手来，没有了刚刚的不适感，她的手十分顺利的抬起，搭在了阿达兽的脑袋上。

她的眼神是难得的柔和，揉着阿达兽的脑袋，楚灼离嘴角扯出一抹笑意。

“我都不知道，原来我们在那么久以前就见过。”

“阿哒阿哒？”阿达兽清澈的眼眸中透露出茫然，显然没听懂楚灼离的话。

“见过的，在很久以前，从我的血肉中挣扎着滋生出来的纯粹生灵，居然是我啊……”楚灼离笑着，像在自说自话。

很早之前看见阿达兽所在的那颗灵兽蛋，她就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

只是怎么都没想到阿达兽跟自己有这一层关系。

多么可笑，在她这个世界的bug里，竟然滋生出了世间最为纯粹的生灵。

它无法治愈任何人，除了她。

因为它是因她而生，它的血肉，它的灵魂，它的一切都来自于她。

它是楚灼离胸膛处，心口里缺失的那一刻本该搏动的心脏。

被鲜血染红的唇角笑容越发明媚，楚灼离伸手手指，轻轻抚摸过阿达兽柔软细密的毛发。

那从血肉里挣扎而出的，是她万年前所割舍下的。

所以缠着她灵魂的束缚会因为阿达兽而退缩，因为那些力量惧怕她。

所以她渐渐拥有了属于活人该有的情感。

有了一点点情绪波动，不冷血，不冷漠。

她甚至会为了让殷絮和邬商族那些人活下来，挥剑斩向自己。

而不似屠皇九龙遗迹被讨诛时，选择拉整个世界陪葬。

楚灼离肆意笑了许久，胸前的伤口越痛，她笑得越是高兴。

她明白了，这一切的源头，她明白了万年前九人的死让她遗忘的是带有记忆的感情。

她在笑，笑幕后之人的计谋从未成功。

笑他以为用九人的感情束缚住了她，让她甘愿赴死.

可当九人死在算计之中，她便可以剜出那长了血肉的心，遗忘这些珍贵无比的回忆，只为重新获得力量。

幕后之人的算计一次次落空，万年前那一遭，楚灼离究竟是甘愿为九人的情感而死，还是她自己想尝试一下死亡？

楚灼离想，是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