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笙像是受到了什么指引，他看见一点星光在黑暗的世界里面熠熠生辉，他情不自禁地跟着不断向上走。

脚下的雾气如同祥云一般托着他，他脚下生风跟着星光，身后的那些黑影随着风声跟在他后面。

“易笙将军。”他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易笙停住脚步，方才那一声仿佛是幻觉，他久久不敢相信。

“易笙将军，许久未见，都忘了君臣礼仪了？”那声音有些薄怒，在斥责说道。

“臣不敢忘，臣只是无颜见陛下。”易笙毫不犹豫地撩袍跪下。

身后传来脚步声，易笙未回头，可扑面而来的气场却令易笙心中慌乱不已。

温武帝站在他面前，低头打量着男人，轻声笑道：“自战败后，你我君臣从未如此心平气和地说话，你要不是躲着孤，要不是一言不发，如今许久未见，将军，别来无恙。”

“战败之事，是臣一人之错，臣愿意受陛下任何惩罚。”易笙没有抬起头，他已经准备好接受君主的所有的怒火和惩罚。

“唉......”温武帝缓缓叹了一口气，随后低低笑出声来，“你呀，年少成名，便有些骄傲和自负，你与我一同上学堂，我继承帝位之日你也名噪天下，你我君臣二人一攻一守，当年盛世恍若隔世，不曾想，毁于一个女子......”

“陛下......阿婉......”易笙咬着唇，可无论如何他都无法替那个人开脱。

温武帝弯腰，将易笙扶起，易笙看到的是一张陌生的脸，可那张脸的神韵却与温武帝别无二致。

温武帝伸手拍拍他盔甲上的灰尘，明知此举无用，还是想拭去这些令他狼狈的痕迹，“自古而来，朝代更替，依靠白骨筑起高台，帝国才得以固若金汤，战争，是帝国史上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如今被替代，只能说明确实技不如人，既然如此，让贤有何不可？”

“陛下，是臣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