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一笑,“不过是妃,咱们宁国人比起你们瑾国人来不讲究这些。”
“更何况,朕的四哥,当初为了得到你,不也是强取豪夺?”
“朕此举,不过是弟弟肖兄罢了。”
“弟弟肖兄?”
云舒笑了,“我看是蛇鼠一窝吧。”
她之前的第六感果然没错,皇家人果然都差不多,都不是什么善茬。
讽刺的是,为了报仇,萧景这艘贼船还是她自己巴巴凑上去的。
一想到这个,她就真恨不得时光能够到倒流,好一巴掌给自己扇醒,让自己一开始就不要招惹这匹阴险的狐狸。
“行了舒儿,朕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你这些话也就能气气朕那位四哥,对朕可起不了什么作用。”无意于跟她争这些口舌之快,萧景将她强行拉过来,把圣旨强行往她手上塞。
“来,乖乖接旨。”
“我接你大爷!”
可能是连日来的压抑快要将她逼疯,她也不知道是到底哪里来的勇气,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一把将东西接过来往地上一掷,还跳上去踩了两脚。
“你!”一瞬间殿中噤若寒蝉,似乎是完全没有料到她竟然会有这么一出大逆不道的举动,即便是向来自诩情绪稳定的萧景,也被震惊的有片刻的失语。
垂首看了一眼地上被踩的皱巴巴的圣旨,他狭眸盯着她,眼神凛寒,像是恨不得吃了她,“你疯了?你可知侮辱圣旨便是侮辱朕,你便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闻言云舒冷冷的回瞪回去,“爱砍不砍,有种就弄死我,要不然你这辈子除非一直睁着眼睡,否则你要敢纳我为妃,萧翊就是前车之鉴!”
“你!”被她几句话气的不轻,男人额头青筋爆跳,有一瞬间真是想恨不得掐死她算了!
他就没见过这么能作天作地的女人,每一步都能精准到在自己雷区上踩!
想到她刚才那句,如果自己真的纳她为妃,她就要怎么样那句话……
不知怎么的,他觉得,面前这个疯女人,有可能还真的干的出来。
抬眸看了她一眼,他目光在她犹带怒意的杏眸上盯视。
沉声问道,“你真不愿?你可知朕真的喜欢……”
“不愿。”他话还没说完,云舒已经冷冷道,“不自由,毋宁死。”
“要么你死,要么我死。”
“陛下看着办吧。”
“陛下明知我与您合作就是为了逃出牢笼,如今陛下却一定要让我进入另一个牢笼,呵呵。”
“想都别想。”
她是真的受够这两兄弟了,自己历经万难才看到回家的希望,她绝不允许任何人打破它!
而她此番,就是在赌,赌他对她还有情谊,不至于因此就杀了她,但同样,若自己不早早断了他的念想,一旦时间拖久了,她怕他会变成第二个萧翊!
对方将她锁在宫中温水煮青蛙两个月,其他能够脱身的办法她不是没有想过,但通通都失败了。
萧景明显就是想慢慢耗着她,耗到她最后不得不妥协,耗到天象出现的时间错过,她再也回不了家,最后就只能留在他身边。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吧!
趁着萧景对她还有情谊,不会轻易杀了她,同时又不是非她不可的时候,把态度摆出来,孤注一掷,赌萧景在看清楚她坚决的态度以后,不会再冒着放一个人肉炸弹在身边的风险,强迫她。
她后面几句话说完之后,殿中有很长时间的空白,龙座上的男人眸光沉沉的看了她许久,似要从她脸上钻出一个洞来。
“云舒,天象的那头有什么?”
锐利的狭眸看向她一派坚定之色的杏眼,他笑道,“那边,到底是什么,让你荣华富贵什么的都不要,这么绝情的要回去。”
“朕倒是真的有点好奇了。”
没想到他会突然提出这个问题,云舒不由得怔住。
时空隧道的事情,他果然知道了。
没有解释太多,云舒看着他淡淡道。
“天象后面,是家。”
*
转眼时间就过去了一年,这一年时间,一切风平浪静,萧翊依旧没有消息,她内心隐隐不安的同时,也在默默准备离开的事情。
那日两人彻底摊牌以后,她赌赢了,萧景没有再逼迫她做他的妃子,但却依旧不许她离开皇宫。
“你当朕那位四哥是吃素的不成,他此番已经恨透了你,若当真没死,第一个要找的就是你,你若孤身一人在外,只怕迟早被他找到,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
见她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萧景只得无奈解释道,“若你当真要走,朕可以等情况有变再派人护着你离开。‘’
要知道,萧翊此番已经有一年多没露面,可作为多年的对手,他清楚对方既然能在瑾国蛰伏这么久不被发现,那如今在他眼皮子底下躲个三五年,自然也不在话下。
一旦对方没死,云舒此厢离开京城,脱出他的掌控,便与寻死无疑。
“你觉得,他若真的来了,你护的住我?”闻言,云舒看着他不信任的笑道,“陛下,不是我说你,当初我都把人给弄得半死了,你还能把人放走。”
“就冲这一点,我还真不敢把小命交托到你手上。”
萧景:……
你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咬了咬牙,他终是叹了口气道,“朕这次,是真的有法子,你要是跟着朕,未来能不能荣华富贵不能保证,但小命,一定保得住。”
他说的坚定,可云舒此厢已经被之前狼来了的故事给吓坏了,同时,又加害怕萧景还没有放弃纳她为妃的想法,两厢权衡之下,终究还是决然离去了。
只是,她没有料到的是,这一次,萧景竟然真的没有骗人。
没过多久,菁州突然起事,被众人以为已经死去的萧翊死而复生,持一道先帝密旨,昭告天下,指责萧景是谋朝篡位,一时间,刚平静了一年的璃国风波再起,而云舒,也在不久萧翊登基以后,彻底被囚禁起来。
*
景熙一年,萧翊带兵攻破皇宫,本想取他这个弟弟的项上人头,哪里知道萧景早有准备,一早就提前带人离开了璃国,不知所终。
年末,萧翊登基,清剿朝堂上那些六皇子余孽,王大人一家被斩首示众,但不知是出于想要报复还是什么的心理,王妍儿被留了下来,然后没过多久,被封为了皇后。
地牢的夜晚,阴暗潮湿,众多蛇鼠蚊虫出没的环境让她浑身颤抖,云舒有些出神的呆呆望着铁窗外,一想到未来可能就得留在这不见天日的牢房过完下半辈子,只觉得心中一片悲凉。
好容易眼看着再等两年就能回去了,没想到萧翊没死,自己离开皇宫的时候就已经被他的人盯上了。
当年先帝为了防止萧景抢夺萧翊的帝位,居然立下一道密旨,一旦萧景真的敢夺位,萧翊便可凭此铁券丹书邀天下共讨之。
这道圣旨本来只是以防意外,可没想到的是,璃帝竟然就刚好在这之后去世了。
他的亲信见事情不对,应他的要求把密旨取出来,想办法送到了萧翊舅舅那儿去,同时,萧翊一朝落难,第一个想到的地方也是那里,只能说父子不愧是父子,互相都一早算到对方会怎么做,倒是减少了好多波折。
密旨先一步被送到箐州,在那之后,萧翊也几经辗转的赶到了,到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快要被折腾的不成样子,双目无神,浑身脏兮兮的像个乞丐。
近千里的距离,一路都有追兵,他受着重伤独身一人来到箐州,可想而知这一路到底有多惊险!
“殿下,这是先帝留给您的密旨。”
沈愿看着这个姐姐留下来的孩子,叹了口气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他。
萧翊接过垂首看了看。
丹书铁券,写明了先帝只将帝位传给了他,因此不管后来除了萧翊以外的谁登基,都是谋朝篡位,萧翊可以持此密旨,邀天下共讨之。
手上的东西,足以让萧翊绝境翻身了。
男人看着手上的东西,默默收紧了手掌。
再那之后,萧翊花了一年多时间将周围的藩王势力联合起来,许之重利邀他们共同讨伐萧景,终于在一年后,昭告天下,公示讨伐檄文,带兵攻破了京城。
“陛下。”
只听门外传来狱卒的声音,“人在里面,这几天都很安静,没有闹事,吃饭什么的也老老实实,就是,不怎么说话。”
“嗯。”男人随意应了一句,随即便大步朝里走进。
脚步声停留在了她所在的牢房前,云舒抬眼看了他一眼,见他目光冷冷的看着她,又无所谓的将头低下去。
牢中人一言不发,显然丝毫也没有要求饶或者要解释的样子。
萧翊在牢门外等了片刻,终于耐心耗尽,让狱卒将牢门打开。
“在死之前,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男人几步走进牢中,屈尊降贵的屈下身子。
手指粗暴的掐过地上人的脖颈,他鹰眸火光幢幢,几欲噬人的盯着她,像是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没有。”被强迫着仰起脖子,知道这一次自己已经难逃一劫,云舒反倒不怎么害怕了。
她看着他经历这一遭后,越发阴戾残暴的脸,笑意从嘴角渗出来。
“我记得,殿下已经把我关在这里快一个月了,怎么,是舍不得杀我?”
冷不丁听到这句话,萧翊脸上有一瞬间的狼狈。
是的,他下不去手。
再没有见到她前,他甚至已经想好了要怎么样让她生不如死,可真的见到她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竟然下不去手。
将她关在这皇宫地牢已经一个月,他下了无数次命令,让狱卒杀了她,可直到最后,却又在临近行刑之时,撤了回来。
一想到这个,他就恨自己懦弱心软,又恨她绝情,恨她寡义,恨她为什么就能如此狠心的糟蹋他的心意。
一想到死去的十一几人,他就想杀了她,可再一想她亦是被自己杀了宋家一家,便又有一种自作自受的无力之感。
这一个月以来,他将人关在这不见天日的牢房,控制着自己不去想她,不去见她,想了无数次要杀了她,可到最后,却又终究败于最后这一刻的心软。
她害的他失去皇位,插了他一刀,还害死了这么多人,他却竟然下不了手杀她!
何其,可笑!
沉默了片刻,他目光落在她略带轻嘲的杏眸上。
“云舒,你是不是真的,死都不想跟朕在一起?”他看着她,此刻的眼神很平静,甚至里头,都没有像往常一样的恨意。
“是啊,死都不肯。”以为萧翊这次又是想拿要么死,要么老实跟着他这种话来强迫她,云舒有些讥诮的笑道,“所以陛下,不如现在就杀了我?”
若是像以前,云舒敢说出这种话,萧翊一定免不了大动肝火,但这次可能是因为经历了之前那一遭成熟了,男人没有像往常一样生气,只是目光沉沉的看向她。
“云舒,我们来打个赌如何,不出意外,一个月后,你会求着朕放你出来,跟在朕的身边。”
他改主意了,既然杀不了她,但又没办法轻易的放过她,那下半辈子,他们就继续互相折磨吧。
既然她不愿意跟着他,那他就偏让她当他的女人,从此以后锁在宫中,永远没有见到天日的那一天。
“陛下昨晚熬夜了,没睡醒?”见他一脸笃定的样子,云舒笑了,“我现在什么都没有,怎么,你那里还有什么可以威胁到我的吗?”
原以为她说出这句话,萧翊一定会恼羞成怒的生气,但这次,男人却只是看她一眼,淡淡说了一句。
“你可以试试。”
突如其来的话令她怔了怔,随即她认真想了想,也实在没想出他如今还能拿出来威胁她的把柄。
以为他此番只是在虚张声势的逼她妥协,云舒原本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偏生没过几日,她就听到了,有宋家人被送入大牢的消息。
“你看,这么多人,够不够你妥协。”
男人站在牢房外,拉着她一个一个的经过那些关押着宋家旁系之人的牢房。
“看,我记得这个孩子,是应该叫宋至清表叔的吧,虽然血缘隔的远了些,但是应该还是有些关系。”
“你看这个年纪大些的老人,应该是宋至清的哪个旁系亲戚?”
“你看这位……这位……”他喋喋不休的说着,而一旁的云舒却只觉得脑海中嗡嗡作响,气怒到极致,连话都要说不出来。
介绍完宋家人,萧翊看了她几眼,见终于看到她一副难过纠结的样子,心中只觉快意不已。
凭什么呢?
凭什么她在伤害了他之后还可以风轻云淡,而自己却还要如此痛苦?
既然要痛苦,那就一起痛苦吧。
就算是下半辈子互相折磨,也好过让他一个人痛苦。
“说起来,还得感谢朕当时一时心软。”
身后的男人薄唇慢慢凑近她耳边。
“你知道吗?这些人本来在朕攻破瑾国之后就该死的,但那时候,你正巧哄着朕开心,朕当时不想再因为这些人再跟你起什么桎梏,就将人放过了。”
“瞧瞧,如今,不就正好派上用场了吗?”
“如果舒儿觉得这些还不够,朕记得韩家和王家也好像也还有不少人,朕可以将他们的九族都找出来,一个,一个的……”
“都杀光。”
最后入耳的三个字他说的很轻,落在云舒耳中,却成了恶魔低语。
都杀光……
都杀光……
这三个字不断在她耳中回荡,令她浑身都剧烈颤抖起来。
眼前似乎又浮现出当初宋至清三人惨死在她面前的情形,只要一回想起那一瞬间的万箭穿心之痛,甚至足以将她此刻仅存的理智淹没。
“想好了吗?”看着眼前她痛不欲生的样子,男人笑道,“舒儿,朕耐心有限,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以后,朕来这里接你回宫。”
“不用考虑了,就今天吧。”
知道对方没有开玩笑,而且不达目的绝不罢休,自己此刻已经不会再有任何翻盘的余地,云舒没有再做无谓的反抗,闻言便淡淡道。
“我跟你回去,只是希望你能做个人,放了他们。”
“当然。”毫不意外她会有这样的反应,萧翊拉过她的手,带着她走出大牢。
已经一个月不见天日,刚走出大牢,云舒眨了眨眼,只觉得外面的阳光有一点刺眼。
一旁的萧翊见状,习惯性的就要拿手去帮她遮挡,结果又在下一刻反应过来,迅速垂落下去。
注意到他的动作,云舒怔了怔,不由狐疑看向他。
她是真的没想到,即便已经到了这个时候,这个男人,居然对她还存有心思。
他的爱疯狂,畸形,偏偏又偏执到了极致。
这样的人,简直让云舒不知道,自己是该可怜他,还是痛恨他。
“宫殿,朕已经让人打扫好了。”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的动作,萧翊目光淡淡的错过她投向一边。
“以后,你就住在栖凤殿,朕有时间,就会过去看你。”
“嗯,知道了。”对于他话中这个明显不合规制的栖凤殿,云舒也没什么感觉,只是在想,自己如今,究竟还有没有机会,最后赌一次,看能不能回家。
两人一同来到宫殿,这处的宫殿是新起的,很新。
满地的金砖,四处摆放的玉器,殿内鎏金盘龙的长柱,无一不在说明,这是一处他特意打造的金笼。
是的,金笼。
萧翊为她打造了一座专门关押她的金笼。
从榻上延伸出一条长长的银索,长度刚好能从床榻,走到殿内的各个地方,只是除了宫殿,她想去任何地方都不可能了。
这就是一座,从此锁住她的牢笼。
云舒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只觉得里头像是有一头巨兽,只要她敢再踏进一步,便会被啃食殆尽。
“喜欢吗?”男人看着她幽幽道,“从此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既然你一直不肯留在朕身边,那朕还偏要如此。”
“朕要你永永远远的留在这儿。”
“一辈子替朕生儿育女,瓜瓞连绵,即便是日后死了,你的人,也永远只能葬在皇陵。”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已经状似疯魔,云舒看着他脸上快意,眸中却犹带痛苦的模样,甚至不知道,他们二人当中,究竟谁更可怜。
他好像赢了,又好像没赢。
她好像输了,又好像没输。
没再看他,云舒沉默的走进这处牢笼,任由男人将榻旁的银锁扣在她脚踝上……
*
两个月后,栖凤殿。
今日新来了一个宫女伺候她,十分聪明伶俐,云舒教了她两遍斗地主,她就能玩的有模有样了。
已经在殿中被困了两个月,这两个月她被限制在殿中,哪儿也去不了,唯一能说话的就是两个宫女,然后夜晚来临,萧翊爬上她的床榻,同房的时候偶尔会跟她说几句话。
这些话自然都是些不堪入耳的,萧翊既然是想折磨她,当然不会再去说所谓的情话,所以每当这个时候,她都感觉自己好像是他放在宫中唯独属于她的妓……女。
偶尔他吃了些酒,就会提着酒壶来殿里撒酒疯,大约是这个时候可以借酒装醉,他会抱着她说情话,然后说自己真的好恨她,时时刻刻都想让她死,但又舍不得。
跟酒鬼同房绝对不是什么好的体验,萧翊力气大,喝了酒之后更甚,云舒很想将他踹出房门,可喝醉了酒的男人这时候往往是不依不饶的,一直要闹到将人吃到嘴才安心。
“殿下,该上朝了。”
又是一天晨起,云舒被萧翊身边的内侍吵醒了。
半睁着眼看了下已经衣服穿到一半的男人,她目光落在萧翊帮她掖被角的修长手指上。
似乎是意识到她的目光,男人动作一顿,抬眼看了眼她,又若无其事的将掖到一半的被角拉好。
“别自作多情,朕只是怕你被外头那人看见了。”
对于他多此一举的解释,云舒没说什么,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随即便又重新合了眸。
对于他刚才那个动作是因为什么她清楚,但她不会去深究。
男人走后,她也被扰的没了睡意,唤门外守门的宫女进来替她穿衣。
古代帝王上朝起的很早,甚至此刻的天还怎么没亮,云舒的坐在栖凤殿门槛上,望着外头的月亮。
这就是她这两个月来能到达的最远距离,她现在就像是一条被绳索拴起来的狗,每日除了吃,就是睡,然后夜晚来临,等着那个男人的宠幸。
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继续过下去多久,但无疑,如果萧翊做一切的目的就是为了折辱她,击垮她的精神,那么,他快要做到了。
一想到未来或许她真的就要一辈子困在这座宫殿里,像母猪一样给那个男人生孩子,她就觉得暗无天日,快要丧失掉活下去的勇气。
其实她向来是个很看得开的人,但再乐观的人,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也难免会生出绝望之感,这段时间,云舒竟然真的有了求死的想法。
因为,现在萧翊每夜都来,而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怀上这个男人的孩子。
一想到这个可能,她就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
她无法去想自己要是真的生下萧翊的孩子会怎么样,这是不被她期待的,被强迫生出的孩子,看到他,她就会想到自己跟萧翊那些流着血的恶心过去,她无法爱他,甚至会恨他。
但好在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本身就有宫寒之症,再加上之前跟萧翊在一起的时候又服用这么多次避子汤的原因,目前,她还没有任何怀孕的迹象。
但虽然没有这个迹象,却不影响她每日提心掉胆,稍微身体有一点风吹草动就开始慌乱和揣测。
而大约是萧翊也知道这个事情,所以现在时不时就派人来为她请平安脉,而来的那个太医,甚至还是一个叫宋明的宋家人。
其中的威胁之意无疑是溢于言表。
但凡她敢对自己的身子耍什么手段,她知道,作为负责她身子健康的太医宋明,一定会受她连累。
这两个月来,她每日生活在害怕自己怀上孽种的恐慌当中,月信稍迟一两日,她就开始不停的疯狂揣测。
精神上的恐慌,每日萧翊带给她的折辱,加上被囚禁的抑郁,不过两个月时间,她就瘦了很多,整个人下巴尖尖的,脸色也不似以往娇艳,反而透露着一种病态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