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云归楼,坐落在明月湖中间,整栋楼有五层之高,呈回字形。
除了正面,三面环水,唯有东北角有一个停靠画舫的码头。
每到夏日入夜后,不少客人喜欢趁着月色乘坐画舫游湖。
云归楼和岸边被三座大型的拱桥连接,下面是时而平缓,时而湍急的河水,拱形桥另一边有一个足以容纳数百辆马车的广场,周围每隔六尺便竖着一排灯笼,地面铺着青砖石,再往前便是一排栏杆,旁边种着绿柳茵茵的垂柳,两边通往的方向都是京城最繁华的大街。
云归楼顶层之上,慕容君谦和裴钦并肩而坐,望着窗外远处波光粼粼的风景,屋内燃着淡淡檀香,清香中透着寂静。
鎏金瑞兽香炉旁边放着一卷明黄色的圣旨。
裴钦有些坐不住,打他来了后,他始终一句话不说。
“哎呀,我憋不住了,你既然不说,那我先说。”
终究是抵不过心中的疑惑,裴钦放下杯子,扭头看着一旁脸色淡然的慕容君谦。
“皇上到底什么意思?”
先放消息让齐王接管镇北将军的一半军权,年后带兵去北疆,如今却又让一个不管朝事的皇子带兵打头阵,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皇上难道不明白?
“为什么要接旨,我给你的药,你没吃吗?”
修长的指腹,拂过杯口。慕容君谦抬头看着裴钦,并没有不悦,反而漫不经心的起身朝着窗边走去。
“或许……他把我当做考验齐王的棋子!”
“那你就心甘情愿被利用?”裴钦不解。
“谈不上利用!”慕容君谦轻笑一声,眼神有些冷:“原本我也打算去一趟北疆,你忘了青山镇矿山的事?”
“我只怕齐王将你视作眼中钉。”裴钦走到他身边,叹了口气道:“你都不知道我爹知道后,差点被吓晕过去,让我来劝劝你赶紧让入宫请皇上收回成命。”
慕容君谦:“既然是皇命,又岂是说收回就收回。”
“回去告诉裴大人,让他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
“行,我知道!”
门外,敲门声响起,戚风推门而入,“王爷,齐王和梁将军在三楼吃饭。”
慕容君谦颔了颔首,“知道了,派人盯着就行,不要靠近。”
梁工本就是老大手下,两人一起来吃饭也并没有什么奇怪。
裴钦闻声,漠然笑了笑,“你说齐王知道你要去北疆,心里作何感想,会不会……今天三十,十一哥应该要回来吧?”
“晚上会到!”
提起恒王,慕容君谦眸光沉了沉,叮嘱着裴钦。
“我和恒王的事,你别插手,你们才是表兄弟。”
“哼!”裴钦冷哼一声,转移话题,“别说这些烦心事,我们说点别的,你这要去北疆,那赵丫头那边是不是也要……给人家说一声?”
提起赵岚菲,慕容君谦脑海中立即浮现出一张俏丽客人的脸。
回京这么多天,这张脸总是有意无意闯入他的心里。
慕容君谦勾了勾嘴角,又很快压了下来,横了一眼裴钦。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今天晚上早些入宫!我先走了!”
年三十,街上人来人往,就连平日里鲜少出门的大家闺秀,也带着侍女出门透透气。
京城如此,青山镇亦是如此。
赵岚菲一家祭完祖后就去了镇上。
路过风口渡的时候,赵岚菲却叫停了马车。
“爹,我去风口渡有点事,您和娘先去镇上。”
赵三郎看着打算下车的女儿,“让你大哥跟你一起吧,这附近平日里就有些地飞贼出没,更何况今日又是年三十,若真是遇上什么事,爹担心你一个人应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