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夫人状似苦恼:“是吗?那我怎么听下人说你要搬出仁曦院,若不是辞卿他做错了事,宛儿你怎么会要搬出去呢?”
苏宛被问得一时噎住,之前酝酿的说辞好像在这都派不上什么用场。
她只得硬着头皮道:“没有的祖母,您误会了,这事与他无关,是孙媳觉得两人分开更方便些……”
不知为何,这明明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但在江老夫人过分慈爱的眼神中,苏宛无端生出些愧疚心虚之感。
江老夫人闻言拍了拍她的手,语重心长道:“祖母知道了,宛儿肯定是从前听过旁家府宅中的那些规矩,但咱们安平侯府与别家不同,从辞卿爷爷那辈便没有纳妾的规矩,所以没有那些高门宅院中的糟心事儿。”
苏宛本不是因为这些事才想搬出去,但江老夫人说侯府无纳妾的规矩时,她心头一跳。
既然祖父辈就有的规矩,那江辞卿定然也知道,他此生只能娶她一人。
可江辞卿当初毫不犹豫答应了她假成婚的要求……
苏宛有些笑不出来了,说不上究竟是感动是愧疚还是别的什么情绪,胸口沉闷地厉害。
江老夫人见她低头不言,就知道这丫头定然是将她的话听了进去。
不过到也是奇怪,昨日新婚夜辞卿与苏丫头明明圆房了,苏丫头今日为何又非要搬出去不可呢?
莫不是……
江老夫人心思百转千回。
不行!她明日得找个大夫开药给辞卿调理调理身体!
这样想着,江老夫人更是心疼:“宛儿你便安心住着,有什么事都交给祖母来处理。”
苏宛抬眸,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却也有些听不明白老夫人话中之意。
要处理什么事?
但不管如何,听老夫人的意思,搬出仁曦院这件事算是彻底夭折了。
苏宛从万寿院出来时还有些失神,低头看着脚下的青石路,不知在想些什么,也不知自己正往哪里走。
这么重要的事,江辞卿当初为何不与她说呢?
她从前想过,若是日后江辞卿碰到喜欢的姑娘想要迎进府,哪怕是要她正妻的位置,她也可以让出来。
可江老夫人的话像是一记耳光,让她心中的侥幸都彻底打碎。
她当初被爹爹误会后的确是顺势而为,想要以此来让自己免于教条礼俗的束缚。
可她从未想过要耽误江辞卿……
苏宛无知无觉地茫然往前走着,漫天涌上的愧疚要将她淹没。
突然手腕一紧,被人握住。
苏宛错愕地转过头去,却看到江辞卿正一脸关切地看着她。
温润的声音中染了些急色:“我找了你好久,怎么一个人走到这里来了?”
那张清俊白皙的脸上此刻泛起一层淡淡的薄红,的确是走了很久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