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鱼不由得往后退了一下，但他靠着大树，这一退紧紧贴在大树上，惊恐道：“你……你不像是人！”

“小兄弟，你怎的骂人呢！”云小洛苦笑道，“你见过有鬼敢大白天的出来吓人吗？”

江小鱼只看着他，默不作声。

云小洛道：“你看仔细了，一个鼻子两个眼，我与你一般无二，我是人，并非鬼怪。”

江小鱼这才松了一口气，闷声道：“我知道，我输了银子，不该赖账，可是……可是我如今没有那么多银子，你们要给我一些时间，我会设法凑齐的。”

“三十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云小洛道，“你之前赢过王大哥十五两银子，先给我吧。剩下的十五两，我给你时间去凑，如何？”

江小鱼叹了一口气，摇头道：“那银子已经花光了，我……我没法给你。”

云小洛本见江小鱼小小年纪做了乞丐，觉得他可怜，得饶人处且饶人吧。但一听他才三日光景，就花光了十五两银子，不觉生气。

父亲云天阳从小就教他生活不易，要学会节俭。在他心中，十五两银子，数目委实不小了。

他有些生气，厉声道：“你小小年纪，怎的如此大手大脚，三天时间，怎能花光十五两银子？”

“我……我不是为自己花的。”江小鱼若有心事，忽地哽咽起来，“李奶奶她……她生病了，大夫说她活不久了，那些银子……都给她买药了。”

他说着说着，忽然伤心不已，哇的哭了起来。

他哭的真切，眼泪簌簌的往下流，并不像是“苦肉计”，想来所说之事也是真的。

云小洛心里一软，语气缓和道：“江小鱼，你带我去看望老人家，如果你所说是真的，我便不再逼迫你。”

江小鱼迟疑片刻，忽道：“好吧，我可以带你去，但你要替我保密，李奶奶病重，我不想别人来打扰。”

云小洛道：“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

江小鱼当先引路，云小洛跟上，问道：“李奶奶是你什么人？”

江小鱼神色黯然，缓缓说道：“她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我是个孤儿，自小乞讨为生。我还记得，那是去年，有一天，我讨不到吃的，饿得发慌，昏倒在李奶奶家门口。她老人家发现后，给我饭吃，还给我补衣服。”

他说到这儿，指着衣服上的补丁，接着说道：“你看，这些补丁，都是李奶奶帮我补的。她老人家也是孤身一人，这一年多来，她待我像亲孙子一样。如今，李奶奶生病了，我不能不管。”

“可是，人生病了，就得看大夫，看大夫就得花钱，我一个小乞丐，哪来的钱呢？”

“前些日子，我乞讨之时遇到卖鱼的李大叔，便询问他卖一条鱼能得多少钱。他跟我说了，我便跟他说，我可以钓很多鱼，但我不会卖鱼，能不能让他帮忙来卖。”

听江小鱼说到这里，云小洛忽道：“你有如此高明的钓鱼本领，这些年又何必乞讨为生？”

江小鱼摇头道：“我本来也没有这样的本领，只是前些日子才有的。”

云小洛奇道：“这又是为何？”

江小鱼却摇了摇头，忽然沉默不语，似有难言之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