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嘉平要放手归位的时候,裴青空紧紧抱住她,让她的下巴抵在他的肩头。
“别转头。”裴青空低声哀求,声音中带着些颤抖:“别看,很丑。”
从赶到花房的那刻开始,他的心中,就充斥着无尽的愤怒。
还有后怕。
裴青空很害怕。
如果他没有看到消息。
如果他认为周磊掀不起什么风浪。
如果他不是想着,不能让嘉平再次拉黑他。
如果他没有及时赶到……
那么嘉平会遭受怎样的折磨?
他不敢想象那些没发生的事情。
他更不敢想象,失去了嘉平,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些情绪,堆积在一起无法释放,直到现在,他整个人都被这些情绪包裹得密不透风。
裴青空的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嘉平还是转过了头。
裴青空哭了。
平日里不可一世的男人,此时眼眶微红,一颗又一颗眼泪,从他的眼角滑下。
盛气凌人的面容,突然有了楚楚可怜的气质。
嘉平伸出舌头,舔了舔裴青空眼角的泪水。
然后疼得呲牙咧嘴。
裴青空悲伤的情绪一滞。
嘉平继续用气声咬耳朵:“青青哭起来的样子感觉很好欺负啊,那个……睡之前……你可不可以这样哭给我看啊。”
眼眶的红色逐渐扩散,从眼角蔓延到耳后。
“那个……我也不是想瑟瑟,就是……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好瑟瑟。”嘉平眨巴着眼睛,表情很是无辜。
这次裴青空是真的哭不出来了。
他舔着后槽牙,又是生气,又是羞涩。
前面还有两个外人,他可不想被外人看了热闹!
嘉平根本不在意,她从裴青空口袋里抽出手帕,放进自己口袋里,过了半分钟,她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枝月季花。
顶花带叶,枝茎巴掌长,连刺都没有去掉的粉紫色月季花。
尽管有帕子包着,月季花上的刺,还是把裙子勾出了许多根线。
“我偷偷剪了最好看的一朵,还好你来了,要不然这朵漂亮的花,就要插在肮脏的地方了。”嘉平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欣喜。
她把刺一个个摘掉,然后把花放到裴青空的手里。
看着那些刺,还有手里的花,又想起进了急救室的周磊。
裴青空突然感觉下身一凉。
他明白了,肮脏的地方到底是哪里。
嘉平把所有的刺装在手帕里,又把手帕放进裙子口袋里,笑眯眯的说:“插了他的要害,别墅外的声控灯都会被他喊亮,到那个时候,他就要先去医院解释花到底是怎么来的了。”
肚子上的伤能忍,要害处的疼没法忍。
毕竟稍不注意,就要丧失下半辈子的幸福。
一旦被插了花,对于周磊来说,就是要立刻被急救的大事。
如果别人这么说,裴青空持怀疑的态度。
可嘉平的确能做到,就算没插花,也把周磊送上了急救手术台。
一想到这束花可能要到达的地方,裴青空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裴青空,花是没有错的。”嘉平揉乱裴青空的头发,声音轻柔的说:“花已经做得很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