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平侧眸看了他一眼。

明明是笑着，并且话语是在夸赞，可他的眼中有着些许的哀伤。

他的心中在认为，自己是嘉平的拖累，没有办法把更好的自己展现给嘉平看。

意识到这一点，嘉平扯了扯裴青空的脸，让他的思绪从另一个世界回来。

她云淡风轻的开口说：“你也很厉害，只是现在用的药对你有影响而已，这是生理病痛导致的，心理再乐观也会出问题。”

心理导致的抑郁，能用言语来开解，再配合药物治疗。

生理和药物导致的抑郁，要摆脱药物和病痛才能开始下一步。

不是裴青空差劲，而是他的意识掌控不了他的身体。

“说真的，嘉平你来考我的研究生吧。”杨无郁笑容温和：“这样如果我退休了，青空还能由你来接手对不对。”

不对。

嘉平懒得反驳杨无郁话中的漏洞，她继续对着裴青空说：“目前这个状态，是你最适合哭惨撒娇还有求抱抱的阶段，而且不会有任何人拒绝。”

“你要是强撑着，装作自己很坚强，不想让我和杨医生看到你的脆弱，那你会失去一个绝佳的机会。”

“什么机会？”裴青空问道。

“听我讲故事的机会。”

话已经说到了这里，杨无郁看着剩下的几道题目，没有再不识趣地询问，而是直接起身朝外走。

“我去和医生商量下用药，三小时后见。”杨无郁丢下一句话离开了。

剩下的两人眼睛瞪眼睛，在等着对方先开口。

裴青空咧嘴笑笑，拉起被单盖住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其实，我只是有那么一点点问题需要冬冬来解惑。”

裴青空用手指比划着有多小。

手指间的缝隙，只有凑近了才能看到，稍微离远一些，就会感觉两根手指已经碰到了一起。

“什么？”嘉平问。

“就是……我昏迷的时候，你说我要是再不醒的话，就要用特殊的手段来唤醒我。”

裴青空的声音越来越小，他的下半张脸已经彻底埋在了床单里。

“冬冬说的特殊手段，是我认为的那种手段吗？”

在昏迷期间，裴青空意识掌控不了身体，但是他还是能偶尔听到嘉平的声音。

她说的话，她读的故事，还有她在身边的呼吸。

也就是这些声音，让裴青空每天都想着清醒，想着要再抱一抱他的冬冬。

嘉平倒是还记得，自己曾经说的特殊手段是什么。

“我说的手段，就是铺张床陪你一起睡，最近子公司新研发了什么脑电波，我想着佩戴仪器陪你一起睡，应该会有特殊的效果。”

“这个手段特殊在，因为是研发阶段，我们算是小白鼠，所以要谨慎对待。”

只是睡之前，要解决所有的不安定。

“不过……”嘉平没听懂裴青空话中的意思：“你认为的手段是什么手段？”

裴青空整个人僵住了。

然后整个人如同水煮的虾子，从头红到了脚。

他只遮住了下半张脸，上半张脸还有耳尖，都暴露了他的内心。

“冬冬你……看看初版的睡美人童话……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