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生气哦,你期待的未来一件都没有实现,我要是你我就气死了。”
情绪已经麻木了很多年的张嘉明,的确因为姜兰的话开始生气,他的身体算不上好,一生气胸口便开始疼。
他想用最恶毒的话来诅咒姜兰,更想恶意地揣测姜兰未来的伴侣。
可天桥的另一端,站着身形高大挺拔的男人,他手臂上搭着件米白色的风衣,眼睛看着这边。
就算他没有走过来,张嘉明也能看出来,那就是姜兰的伴侣。
姜兰像是感知到什么,转头看了眼,脸上的笑容明显真诚了很多,她抬起手对着男人挥了挥。
“好啦,我就再说一两分钟就走啦,办公的地方还没开门,闲着也是闲着。”
原来他只是姜兰打发时间的工具。
姜兰和白藏说完,又转头看向张嘉明。
“本以为都这么多年了,你稍微能学会怎么尊重别人,没想到你还是一副讨人厌的样子。”
“这样就算再过一千年你也不可能成功,傻逼。”
白藏慢慢走过来,轻柔又坚定地把风衣披在姜兰的身上。
姜兰笑笑:“好了我说完了,我们走吧,先去吃早饭。”
白藏跟着姜兰转身离开,他对行程没有意见,只对姜兰的说辞有意见。
“下次不论别人说什么都不要贬低自己。”他的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胡说八道也不可以。”
“好啦好啦知道啦,我是在逗他玩儿呢~”姜兰试图把这个话题带走。
“我会告诉苏小姐的。”
“哇你竟然不跟着我叫她姐姐,是在和我见外吗?”
“老板连儿子的醋都吃,我不敢。”
“我不管!你要哄我,哄不好我我就去和姐姐告状说你欺负我!”
两人的声音逐渐远去。
任谁都能看出来,他们之间的幸福。
张嘉明低头,摩挲着自己再也买不起的打火机,心中前所未有的清明。
他像往常一样上班,等待日出,再上班。
发工资那天,他用所有积蓄,买了一套新的衣服,还有一盒烟,用那昂贵的打火机点燃了一支又一支,等待着天边再次泛白。
他突然想起了很多被自己遗忘的事情。
曾经嘉平拿着书,坐在他身边静静的看,他觉得无聊凑过去,却觉得更加无聊。
“寒雨连江夜入吴,平明送客楚山孤。平明,为什么平在前明在后?”他指着书上的字故意打趣:“按照我们两个的情况来看,应该是明平啊!”
“平明是指天刚亮的时候,和我们两个没有任何关系。”嘉平不接受这种打趣。
张嘉明只好换个方式吸引她的注意力:“天刚亮一个人去送客人,那岂不是还要一个人回家?怪不得说孤,的确挺孤单的。”
“没关系。”嘉平随即说道:“毕竟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算不上孤单。”
天边微微泛起了白。
张嘉明点燃了最后一支烟,抬头眯着眼:“洛阳亲友如相问啊……”
他后悔了。
火光随着身躯急速下坠,恍惚间,他回到了第一次看到那双眼睛的时候,他死死地抓住了那只手,坦荡的开口。
“我叫张嘉明,我……”
“嘟嘟嘟——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