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场梦幻且美好的婚礼,符合他的一切幻想,然而那不是他的婚礼。
他以校友的身份被邀请,裴青空给了他面子,他也要当个体面人,祝福他们长长久久。
输了就是输了,他认输了。
错过就是错过,这是他的过错。
他的事业版图都在电视剧里,从来没有去拍过电影,连客串也没有。
他拿了很多奖,那份得到的礼物,甚至还得到了音乐上的奖项。
所有人祝贺他功成名就,等待着他继续冲刺高峰,他却是急流勇退,在二十九岁生日那年宣布退圈。
当着镜头,他没有说自己曾经那个幼稚的计划。
“这些年我始终没有放下国画,在拍戏的同时不忘精进自己,现在电视剧的奖项我拿了个遍,想拍的剧种也拍全拍过了。”
“我依旧会继续攀高峰,只是换回自己的本行而已,毕竟以前我就是从国画换到了演绎,如今再换回去,不值得浪费大家的注意力。”
有个脸带稚气的记者,问出了很天真的问题:“年老师退圈后,也要回归家庭了吗?”
其他媒体都笑了,笑得善意,没有多余的想法。
公司前期为他立的人设,在现在起了大用处,大家都以为他在入圈后有个难忘的前任,从不攀扯他入圈前的那个前任。
当然以嘉平如今的地位,不能随便攀扯,否则就算是他,也要被说成蹭热度。
“也许吧。”他故作轻松的笑笑:“但人生不止家庭这一条路,也许我和我的老师一样,将全部的精力奉献给艺术。”
没有了经济的后顾之忧,年长安的确可以奉献所有精力。
他捐了钱,盖了新的教学楼,成功拥有了属于自己的一层画室,画着他喜欢的东西。
老师已经老了,他会是老师最后一个学生,不能丢老师的脸。
在画室里他把自己封闭了四个月,画了很多作品,老师踏进画室后,看到他的那些作品,脸上没有哪怕一点笑意。
“匠气十足。”
这是老师直截了当的评价。
“你的灵气不见了,找不回来的话,就不用画了。”老师转头离开画室:“实在找不到,可以去老萧那里找找。”
老师一向是刀子嘴豆腐心。
他口中的老萧,是建筑系的萧教授,曾经极力想要收嘉平当他的学生,但嘉平没有继续读书的想法,没有成为他的研究生。
虽然这样,可嘉平依旧是他的学生。
年长安找了很久,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回自己的灵气,只好根据自家老师的建议,去找萧教授。
萧教授看到他,没有像以前那样吹胡子瞪眼。
萧教授也没有请他进去坐坐,只是回身返回书房里,翻出一沓纸塞进他的手里,然后重重得关上了门。
那些纸,是他大学时在画室留下的草稿。
草稿大部分被当作废纸丢了,小部分被老师收了起来,因为画的不是山水花鸟,而是萧教授的学生。
萧教授的声音在门内响起。
“你老师说让我转交,我转交了,小苏说她不需要。”萧教授冷哼一声:“你要是让小苏头疼,我就把你老师的头发全拔了!”
……
老师头顶本就飘逸,可不能损失仅剩的那些发丝。
他在门外诚心诚意道谢:“谢谢萧教授,我明白自己该做什么。”
年长安没有翻看自己的那些草稿,这些东西最多让他找回过去的感情,找不回被消磨的灵气。
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了照片,由费尔南拍摄的一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