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每天都来,不过这次却被我拒之门外。他总是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被拒绝的多了他便没有再登门。
9月4日,他没有来。
9月17日,他没有来。
10月5日,他还是没有来。
10月6日,是先皇后的忌日。这样的日子,我理所当然的以为他不会来了,我在10月初便让宫女、太监、守卫都撤下,只剩我一个人在凤仪宫内做衣服。虽然做好不打算送给白岑,但我还是想做完。
以前不知为何今日宫中肃穆,现在知道了反倒不在乎了。时间真是个好东西,所有心动的痕迹都会慢慢淡去。
夜间,白岑忽然闯进来。
他眼眶通红,应该是想念前妻,伤怀所致。
宫里没有人,我便只能自己请他出去,他听了好像很生气,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生气。白岑问我为什么阿瑶不要他走了,我也要赶他走?
我闻到他身上的酒气,知道是他醉了,便想唤人来将他请出去。
宫外的人听到动静却没有进来。我倒是忘了,他是皇帝,皇宫没有他不能去的地方,也没人敢赶他走。
我不理他兀自低头绣衣裳,不想他忽然暴起,拉住我的手臂将我甩在床榻上,我看见他带着情欲的眼睛盯着我。
心慌和害怕一瞬间把我淹没,我疯狂挣扎想逃离。
挣脱无果的我开始大声喊珠儿,可没人进来,我想起来珠儿和白一的小徒弟去了王太医那。门外的宫女太监无人敢动,甚至有人将窗户从外面给关上了。
我的光也在这一刻被关在窗外,泪落下的一刹那,我无声问:为什么是今晚?
我拼命挣扎,却只能看见一件件衣袍落下。白岑带着酒味的吻轻轻拭去了我眼角的泪,他说,别哭,我会对你好。
我终于在这一刻对他死心,我感觉身上很疼,床帐摇晃了半宿。我一夜未睡,但还是在黎明时分陷入昏迷。
我醒来时看见珠儿眼睛肿的像发面馒头,我抬手去为她掖去鬓边的碎发,锦被随动作滑落露出一身青紫,很是骇人。珠儿看见眼泪又开始大颗大颗的落,她让我写信给皇兄,让他接我回横国。
我也想,但我知道不可能,也不能。
我勉强笑笑,没有再说话,让她准备汤池给我沐浴,沐浴的时候珠儿自然又是一阵心疼我,满嘴都是昨晚要是她在就好了。
可能是愧疚,白岑这几天赏赐像流水一样送过来,自己却不敢露面。宫里的宫女太监怕我因为那天叫人时没有人进来而责罚他们,他们每日都静悄悄的,不敢在我面前主动出现。
我愈发讨厌这个宫殿,心情不好,身上也开始不舒服起来。
11月,白国开始下雪,我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来白国第三年了。珠儿给我端来一碗蛋羹,我却完全没有想吃的欲望,反而恶心想吐。
想起这个月月事没来,我意识到不对,让珠儿偷偷去请王太医。
他们很快就回来了,王太医为我诊脉,结果不出我所料,我怀有身孕一月有余。我有些慌乱,第一时间恳求王太医为我隐瞒一段时日,我哄骗他说我想亲自告诉白岑这个好消息。他犹豫着同意了,道了喜,开了安胎药有拿了红封回去了。
我心乱如麻,只觉得造化弄人,珠儿高兴我有了孩子,又因孩子父亲的行为而开始为我伤心。
我告诉珠儿,我要离开白国皇宫。珠儿的神情很不赞同,我知道她是担心我的身体吃不消,但她却还是像以前无数次一样同意了我的决定。
我们开始为离开而做准备,白岑的赏赐太多了,我偷偷让珠儿从里面挑了不少没有官印可以变卖的珠宝,又把银票全拿上。
我给白岑做的衣服终究是做不好了。
我暗暗筹划着一切。11月中,白岑外出不在宫中,凤仪宫走水,所有人都以为我在宫殿内。
火光映亮了半边天,烧掉了我白国皇后的身份,也烧断了困住我的枷锁。
我和珠儿从白一小徒弟告知的狗洞里逃离了白国皇宫,我们没有放松太久。因为这件事漏洞不少,不出所料的话,白岑很快就会发现我没在凤仪宫,到时候想再次逃出皇宫就难了。
我们典当了白岑赏赐的珠宝,向横国相反的方向出了城。
路上我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我雇佣了一队镖局的人保护我们。我在赌,赌白岑不会杀我,赌他不会告诉任何人他要抓的是白国皇后。一旦我的身份被发现,镖局的人会第一个抓住我。
一国皇帝的脑子哪有蠢的呀,不久白岑就发现了我出逃的事实。在离开白国边陲的时候,我还是被前来搜寻的士兵们发现了。
士兵们不敢伤了我,也不敢说出我的身份,这倒是方便了我的逃脱。
在我雇佣的镖局的保护下,我和珠儿慌不择路的逃向了白国的邻国滇国。
滇国是个小国,国民并不多,这里多重山峻岭,地势比白国更为陡峭,多奇花异草,有很多珍惜的药材。不过这里的人生活习俗和我们另外几个国家很不一样,他们也不喜欢和外人打交道,所以我们几个国家对滇国知之甚少,只觉得这是一个神秘的国家。
白国的士兵们很是犹豫要不要进来,毕竟他们一旦进来就会成为两个国家的边界问题了,军队是不好进入另一个国家的。
他们犹豫再三,还是没有跨过边界。
我们一直躲躲藏藏的往杳无人烟的地方走,但我和珠儿很快就被这个国家的人发现了,发现我们的是一个拿着弓箭骑在马上的少年郎。
准确的来说,发现我们的不是他,是他身边的那条大狗。
我和珠儿刚缓过一口气,正因逃过了白国的追捕高兴着,这条大狗张着血喷大嘴就朝我们扑来,眼看就要咬到珠儿的手,被一个少年喝止。
‘索亚,不可以!’
我迎着灼目的太阳光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