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前。
出租屋里只有一个胡子拉碴,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油腻男,他床对面整整一面墙都是狗皮和狗肉,墙的下面汪起一滩血水,臭的他想吐。
傅回进去时他还在酣睡,脖子上挂着一个狗牙项链,狗牙很新,傅回还能闻见妖味和血腥味。
他知道在城市生活的人最容易接触到的哺乳动物就是猫和狗,最早以为那是因为他们喜欢猫狗,后来才知道,是因为他们抛弃最多的,就是猫狗。
那你呢?他目不转睛的看着那枚狗牙。
傅回的指尖从油腻男子的脖颈上划过,狗牙项链落入掌心。
他的眼睛看向虚空处,他想问这颗狗牙的主人,尽管那只妖很有可能已经死了——他在一张狗皮上闻到了相同的妖气。
你明明不是被抛弃的流浪狗,你是妖,为什么还是在这里出现了?
没人回答他。
算了。他把狗牙放到口袋里,散漫的想:就当是你给的报酬。
傅回用力拍了拍油腻男人的脸,男人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声音含糊不清的骂人。
傅回的手微抬,门外的声音突然就停了,出租屋成了一个隔离的空间。
他咧开嘴,两颗虎牙露出来,看起来有点傻气。
啪!
巨大的声音在不算空荡的出租屋里响起,男人的脸歪倒到枕头的另一边,脑袋嗡嗡嗡的响。
他好半天都没动静,傅回挑起一边眉毛,揉着轻微发疼的手低头凑近去看,男人嘴边的血流到黑黄发酸的枕头套上,鼻血糊了满脸,他支吾着吐出一颗槽牙。
“真难闻。”傅回嫌弃的捂住自己的鼻子,油腻男人愤怒又惊恐,却又因为剧烈疼痛而说不出话。
他挣扎着想呼救,像一只被按在案板上的死猪,喉咙呼哧呼哧的响,从大张的嘴里喷出一点血沫来。
油腻男人是一个卖狗肉的,他没有开店,客人上门来挑或是他送去,与传统的狗肉店不同的是,他的狗通常都是在街上抓的流浪狗。
有一段时间城里整改市容,许多流浪猫狗被赶到城外了,他为了生意去偷宠物狗。
这反倒给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宠物狗吃的好,运动量不够,大多数都被养的肥肥胖胖,肉嫩又好卖,他的主要狗肉来源就成了宠物狗。
就是那些宠物主人太难缠,天天找,不就是一条破狗,有什么好找的!再买一只不就好了?
有的人居然把狗啊猫啊这些动物当做家人,要他看真是吃多了撑的!畜牲怎么可能当家人?
每天好吃好喝当祖宗似的供着,最后竟然还不吃,要他说,那钱还不如给他,他好歹比那些畜牲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