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不和谐,又十分闹人的大雨,从上午一直下到深夜。
“陈老师,您说总编拿的那稿子能不能发出去?”一位年轻的媒体人坐在椅子上,头几乎要贴在桌子面上,问对面坐着喝茶的一位戴眼镜的老编辑。
他闻言,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年轻人见之,便抬起了身子,不是很正经的坐着,手里转动着笔,“唉!那么好的一篇稿子,要是不发出去,真是我们报界的一大损失。”
“嚯,小王,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眼光。”老陈编辑露出关爱的眼神,以极快的手速拧上茶盖,用有点嘲笑的语气调侃着那年轻人。
这小王也不在意,也可能是习惯了,没羞没懆接话道:“陈老师,这不是我眼光好,是咱们总编本事大。”
老陈编辑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复低头,“你啊就在别在这儿杞人忧天了,那稿子要是能发就怪了。”
老陈人不好,就喜欢摆资历,因为小王的多动的性子,他还特别喜欢他。
小王心里也知道,那篇稿子不好过,但也不敢肯定过不了,便好奇问老陈,“陈老师,您给说说?”
老陈这会便摆上了架子,像是有事,小王反应也很快,“下了班,咱们西昌楼怎么样?”
老陈等到了自己想要的,又不好意思,“小王,你这就太客气了,这稿子太过激了,都是一些……”
“咳!咳!”
两声咳嗽像雷一样就直接了当的打断了陈王相会。
两人在惊恐中看向门外,又在惊骇中站起来,“张总编,我们……”
这位张总编并没有听他们解释,“下不为例,……你们要是实在没事干,也和其他人一样出去。”
“不,有事干,有事干。”
他们两个才不想出去受罪,一天天从上午坐到下午,稍微动动脑子就能拿到钱,干嘛要那么拼命出去。
张总编看他们一眼就不再说什么,就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主编慢走哈!”两人带着笑容把张主编送走了。
两人回到座位上,四目相对心里面都疑惑了起来,今天很不一样。
“我说陈老师,今天上班您烧香了?”
“我是有组织的人,不信那一套。”很义正言辞批评了小王的思想问题,转过头,道,“你烧了?”
小王摇了摇头,“那可就怪了,今天怎么没有发火。”
“管她呢,没发火好,也许有喜事。”
“可能是?”小王心里想是不是那篇稿子通过了。
第二天。
雨还在下,不过雨势已经从大雨变成了小雨,绵绵不断的下着。
“喂,……闵社长,是不是那篇稿子上面没给过。”
“呵呵呵,……看来我们是多滤了,领导看过之后就给批了,还说让我们实事求是的刊登出去,不要太片面了。”
这两个人聊了一会儿,偏挂了电话,张总编带着激动的心情,再次投入到了有未来的工作中。
一边吩咐人进行校对稿子,进行一系列修改,一边让人跟着她出去访问当事人。
“陈老师,还真被您说中了。”听到消息的小王挑眉对老陈编辑说。
老陈编辑可不想应他奉承,“什么就被我说中了?我说什么了?干活去吧你。”
现在社里人多嘴杂,老陈可是老油条,大局势未定,他是不敢趟这趟浑水。
再者他什么说过那篇稿子能过。
这分明就是小王那小子坏,想玩自己。
一想到自己也快要退居二线了,争强斗狠的心情早就没了。
其他不知道的同事,他们就好奇,便走过来问问。
张总编带着几人出了报社大门,就直奔骆涛居住的酒店去。
“喂,什么?冀省报社的记者,不见。”骆涛挂了电话,接着喝自己的早茶。
早晨喝茶是很多无事的京城人的习惯。
坐在窗边看书的朱霖问:“看吧,这就找上门来了。”
“我不接受采访,他们还能绑了我不成。”骆涛不以为意的道。
“他们绑是绑不了你,不过要写些不好的东西,还是不好的,要不还是见一下。”朱霖劝道。
骆涛心里已经有了算计,嘴上还是硬了几句话,“他们会写,我又不是不能写,……”
还想说几句硬气的话,室内的电话又响了,骆涛那起来,“喂,……”
“骆先生,请您不要急着挂电话,我是冀省报社的张梅,我就想采访一下你,不知道您有时间吗?”张梅语气速度都是极快,像一列飞速疾行的动车。
骆涛没有及时回复她,反而捂着电话,小声问朱霖,“怎么办?”
她点了一下头,“你就答应吧,不然她还会打来电话。”
骆涛点头表示明白。
那头传来,“喂,骆先生,您在听吗?”
“您好张女士,不好意思……采访可以,……好的……”
挂了电话,骆涛简单收拾了一下,便赴约去了。
这次采访很不简单,就是要骆涛作一个深度剖析一下现在的经济改革,及他昨天报告会上提到的未来十年的变化。
今儿,骆涛对待每一个问题,他都思索了很久,经过大脑处理后才用嘴巴表达出来。
他是真不希望自己成为一个处处有破绽的靶子,招风不怕,怕的是有破绽抗不住风。
还好一个多小时的采访,骆涛对自己的回答都比较满意。
“感谢骆先生您能接受我们的采访,和您交谈真得让我受益匪浅。
我现在的直觉告诉我,您昨天在报告会所说的十年之变,我认为会成为真的。”她非常自信看着骆涛说。
骆涛笑笑,“也许,你的直觉错了。”
两人简单聊了几句,骆涛就告辞回到酒店。
毕竟男女有别,而且自家媳妇还不怎么喜欢女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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