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您好，您……知道我吗？”姜涛并没想到华江海会知道自己。

“嗯，我只是猜到的，当年我就跟他妈说，人家早晚会找来，我们做了错事，做错事做坏事是早晚躲不过惩罚的。”

“爸，但我知道，您并没有参与。”小西有点害怕，他害怕连老父亲都要牵连进来。

“嗯，我是没参与，但肯定是知情不报。我是党的干部，当年我没站出来举报这事儿，良心被谴责了快三十年。都是自私的恶果，当年你舅舅要再婚把你送回来，开始我以为你是他和前妻的孩子，有天我偷听到他们兄妹俩说话，才知道你是几个月前被他们偷来的，我要你妈去自首，把你赶紧还给你的亲生父母，你妈哭着喊着求我，说已经找不到你的父母家人，要不然把你扔了，要不然我们养着你，她跟我发誓一定对你好，我也是糊涂啊，思来想去不忍心把她送进去，这事儿就这么瞒下来了……”华江海喝了一口茶，低着头像是在深深忏悔。

“爸爸，这些年，您给我的都是真实的父爱，我记得考上大学那年，妈妈不想让我上学，说还要花好多钱，是您跟她翻了脸，大吵了一架，才把我的大学给保了下来。妈妈脾气不好，每次生了气要打我的时候，您都让她摸一摸自己的良心再下手。我跟哥哥有了矛盾，妈妈每次要打我，都是您拦着她护着我。我结婚要买房，妈妈哭闹不让给我买，是您极力争取，打了几次大仗之后给我买了套房子，娶了媳妇。爸爸，我那时总是护着妈妈，总怪您，怪您跟自己老婆吵个架总是上纲上线，动辄就讲起良心，怪您不知道哄着女人，总跟她那么强硬……爸爸我终于明白，明白了您的不容易，明白了您的苦心，儿子才不会怪你当年的私心，儿子这一辈子都认您这个父亲。”小西已是泪流满面，姜涛此时也是泪眼盈盈。

“大叔，事已至此，万万不要自责了，您要保重身体，我们的亲生父母都已经都不在了，小西还有您，小西在这世上还有您这个最亲的长辈，他的生活会更有劲头。”

“孩子，我能看出来，你们不是一般家庭的孩子，尤其小西和华北在一起，人家谁看见都说他俩完全不像，小西像个城里孩子呵呵。”说到这里华江海思索了一下：“可能你们还不知道，小北，他是连浩的儿子。”他眼中泛泪，使劲扬了扬头。

“我这一辈子……哎……不说我了，小西，我气归气，可你和小北都是我一手养大的，我哪个也舍不下，我有的，最后还是你们俩的，对于他我也不会亏待，可是他最近太急躁了，我都怕他等不到我走的那一天……这也是我教育的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