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粹宫前院,管教嬷嬷还没有来。
掌事宫女芳姑跪在地上,脸色黑青。
月儿嘴角渗血,两个脸蛋肿的高高的,血红血红。
“啪!啪!”
清脆的巴掌声,随着风,远远钻进温暖的耳朵。
“小主,你听没有?月儿会不会被打死了?”星儿明显带着哭腔。
“不会的!”像是回答星儿,又像是自言自语。
迟宁打的手累了,坐下端起茶喝了起来。她又用手帕揉了揉手,“贱婢,谁让你给那个贱人送吃的?\
事情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终究是她连累了月儿。
“温暖,你来了!”秦凝阳一把拉住温暖,把自己的凳子让给了她。
温暖坐下,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清月儿的脸蛋。
真是用心良苦!
芳姑跪在地上,眼里的光,由暗到明,又转暗。
宫里的人,都是明哲保身。谁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小宫女,给自己惹事。
何况她现在又自身难保。
温暖静静地坐着,人在特别愤怒的时候,却是出奇的平静。
“你为什么打她?”温暖声音平淡,就像问今天什么天气。
“哈哈,我为什么打她你不知道吗?”迟宁大笑,接着又继续挑衅,“我就是故意打她的,你能拿我怎么办?”
迟宁说话间,又站起身,抬起手。
“啪”的一声,巴掌甩了下来。
周围的秀女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迟宁捂着脸,半天说不出话。“啊啊啊啊!你这贱人,居然敢打我!”
打都打了,一个巴掌和几个都是一样的结果。要死前,不如多讨点利息。
“啪啪啪!”温暖接连甩了迟宁好几个巴掌,把她甩的晕头转向。
迟宁慌乱之间,一把抓住了温暖的头发,把她的发髻扯了下来。
管教嬷嬷进来的时候,眼睛都瞪大了。
她在宫里几十年,还没有见过秀女打架的。
“都给我住手!”管教嬷嬷大声喊道。“芳糖,你说,怎么回事?”
芳姑面无表情的叙述了事情经过。管教嬷嬷皱了皱眉。“你们两个给我跪着,三天不许吃饭!”
“王嬷嬷,是这个贱人先打我的?”迟宁要被气疯了。
“那好,我现在去禀报太后,每人五十大板,全部逐出宫!”
“王嬷嬷,是她打我的!”迟宁声音尖锐。
“芳糖,起身!和我去寿康宫!”王嬷嬷语气严厉。
“好的!”芳糖站起身,跟在王嬷嬷身后。
“等等!我跪!我跪还不成吗?”迟宁泣不成声。
王嬷嬷没有回头,吩咐芳糖,“你去盯着她们,一个时辰也不能少。”
“扑通”一声,迟宁跪了下去。她脸上的泪还没有擦干,双颊血红。满脸屈辱。
温暖跪的地方离迟宁很远。她的脸蛋倒是没有伤,头发被抓的乱糟糟的,就像一只斗鸡。
也不知道芳糖是不是故意的,迟宁跪着的地方,正好是刚才月儿在跪。地上还残留着血迹。
天气本就炎热,不过巳时,外面已经像火烤一样。
温暖嘴唇干裂,迟宁的两只眼睛,一直恶狠狠瞪着她。眼神如果能杀人,她已经死了八百次了。
终于熬到了夜晚,一阵风吹过,凉凉的。
一个黑影悄悄凑了过来。
温暖一激灵,大晚上杀人灭口?
来人把一个馒头,一壶水,放在了她跟前。
“快点喝,水壶我要拿走的!”说话的是个小太监。
天上没有月亮,到处黑漆漆的。温暖也看不到对方的长相,她声音嘶哑,“谢谢!”
小太监拿走了水壶,小声开口,“一定要坚持住!明天这个时辰我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