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艺注视着睡在过道里蜷缩在一团的薄帝舒,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但是他的自卑让他没有勇气正眼去看她,从小学到现在,坐在她身旁宛如空气一般的存在。
可他永远没有忘记,作为孤儿的他被薄云玄少爷带进薄家,第一次看见薄帝舒的样子,甜美的冲他微笑,还拉着他脏兮兮的手自我介绍。
这是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事。
也许是六小姐见的人太多,也许是他太渺小,不足以在她心里留下印象,以至于刚上小学,她就不认识他了。
就连他坐在她身旁,她都不自知。
小学里,薄帝舒性子野,野到像原始深林闯进城市的野猴子,对一切充满好奇。充满正义感的她没少伸张正义,却因为打不过吃过不少亏。
颜艺身为她的贴身保镖,没少替她断后。
至此,他觉得作为六小姐的贴身保镖是最荣耀的一件事,他这辈子就是为了守护她而存在。
颜艺想伸手去碰她那张粉嫩的脸蛋,自卑的他觉得不该如此,于是又把手伸回来。就像他作为同桌,发现她的毛衣上沾着头发像跟她摘了,发现树叶和枯萎的草或者小虫子,他都很想很想伸手,可最后,他都没有勇气碰她。
颜艺把多余的被子分给薄帝舒,没有多说什么就翻身背对她睡了。
薄帝舒睡相不好,她怕睡他们的床半夜翻身滚下来,在拒绝他们让床铺给她后,睡在过道中间的她,半夜打起了呼噜。
裴司夜还是头一回听见她打呼,于是侧了侧身,结果发现对面的颜艺慌慌张张转身,他顿了一下,以为是错觉,于是伸手给薄帝舒盖好被子。
薄帝舒有踢被子的习惯,即便盖好了,过一会儿脚心太热,她就会把被子蹬开,露出两条腿,睡相比大爷还大爷。
后面一次,裴司夜再跟她盖被子时,恰好遇上颜艺也给她盖被子,两个男人隔着过道,黑漆漆的盯着对方的大致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