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道那字写得,弯弯曲曲跟蚯蚓爬似的,连刁占利三岁小儿子都不如。
“我说,”刁占利伸出一根粗短的手指,按在纸上,“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写得什么东西!”
“这是老道自创的笔法,怎么样?”
“自创的笔法?”刁占利心一咯噔,不敢大意,低下头仔细查看,越看越觉得确实像那么回事。
看这个横线,曲曲折折;看那根竖线,弯弯曲曲,再看看那个钩,跟圆圈似的,不简单,确实不简单。
刁占利连连点头,不再多言。
转眼间,诗篇已经完成,家仆把写着诗篇的纸举到刁占利面前,一个字一个字的念,大多数看不懂,需要江曾给翻译。
那个跟陈老道一起上来的酒友,醉醺醺的凑过来,也要看一下诗文。
“噫?这字写得真难看。一个都看不懂。”他嘟囔了一句,把那酒瓶凑到嘴边,咕嘟又是一大口。
“这是我自创的字体。”陈老道得意的笑。
“自创的?啥时候创的?”
“就刚才,喝酒之前,我告诉你啊,老哥,这字体我只有喝醉了才写的出来,你知道为啥不?”
“哦?为啥呢?”
“因为这字,是我瞎写的。”陈老道哈哈大笑,那酒友一愣,也笑的打跌,二人醉醺醺的,跟两个天真的白痴一样。
刁占利捏着扇子,气的脸都紫了。
自己英明一世,没想到被这个老东西给耍了!
“给我打!”
手下那帮家仆,一个个如狼似虎冲过去,对着老道就要拳打脚踢。
江曾上前一步,拦住众人。
“他一个喝醉的,何必跟他一般见识,那诗我再重新写一遍就是了。不过,这首诗的作者乃是李太白,我没法卖给你。银子你还是收回去吧。”
“银子老子不要了,买你们两条狗命!”
刁占利狞声道,转身走向船舷,丢下一句话:“把他俩手脚打断,丢到长江去喂鱼!”
砰砰声响起,伴随着惨呼声,刁占利心满意足的坐下,举起玉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然后才悠然的抬头,双眼立刻瞪得浑圆。
甲板上,他那几个豪横的家仆,正躺在地上哀嚎,每个人都是脸上挂彩,手脚受伤,而江曾站在那里,脸色平静的看着他。
遇到硬手了。
刁占利脸色很快恢复正常,饶有兴趣的盯着江曾:“小伙子,怪不得这么嚣张,原来是个练家子啊。”
江曾虽然无法调动体内能量,但空明术的那十余个招式早已经深入骨髓,成为了本能,应对这几个家仆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挑战性。
“刁老板,还是那句话,别和喝醉的人一般见识。”
“呵呵,柴师父,又得麻烦你了。”刁占利拿起茶杯,又轻轻抿了一口,淡淡的道:“让这小子开开眼界,知道天外有天的道理。”
船舷边,一个面容冷漠的中年男子转过身来,双眼明亮如炬,朝江曾看来。
杀气弥漫在甲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