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盯着他，声音都开始发颤，语气艰难道：“梁地，何至于此！”

她胸中生出的怒火，让她恨不能亲手为吴越将士报仇。

李秀凝视着她，低声开口道：“王妃可是忘记了，梁地河东王屠神之名。”

阿蛮脊背发寒，身子僵硬片刻，忽而将手中长剑掷于地上，转而一言不发的就往山洞外走。

她胸口憋闷难受，不欲再与他同处。

李秀见她如此，几乎是连思考都没有，立刻起身，三两步追上她，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臂，拧眉问道：“王妃这是要去哪？”

如今已是深夜，更何况，山中猛兽出没，她娇娇弱弱，现在出去，不过是给猛兽当口粮。

阿蛮被他拽住，脚步一停，冷着脸看向他，声音清晰的开口道：“松手。”

她语气已然发冷。

李秀并不松手，只低头看她，眸中带着审视，低声问道：“王妃是迁怒于我？”

阿蛮并不言语，只抬头，倔倔的看向他。

光线昏暗。

李秀距离她如此近，这才看到她眼眶都发了红，睫毛湿漉漉。

阿蛮知自己不该如此，但无法控制胸中怒意，以至于身子都在微微颤动。

李秀见她不说话，握着她手腕的力道不由得加重，不由分说的将她往自己身前一拽，低头逼视着她，声音发哑的开口道：“回答我，你是不是迁怒于我？”

他连敬称都不用了。

不过一瞬，阿蛮便有被冒犯的不悦之感，立时，想要从他手中，将手臂抽出来。

她仰着一张小脸，语气极淡道：“迁怒又如何？”

她承认，确实就是迁怒。

李秀沉默，将她拽着回到了火堆旁边，一俯身，将刚刚被她扔下的长剑拿起，直接塞进了她手中：“王妃既有怒气，便用这剑刺我，到满意为止。”

阿蛮微怔，愣愣看他。

李秀见她不动，看她片刻，忽而抬手，直接握住了她握着剑柄的手。

阿蛮挣脱不开，只拧眉看着他。

李秀紧紧盯着她，声音清晰的开口道：“怕了？”

她嘴角轻抿，本欲点头，但如今情况，她胸中怒意实在难消，只冷着一张小脸，一声不吭。

李秀再次沉默。

阿蛮欲再开口，让他松手。

但他忽而开口道：“你在王爷面前，可曾如此过？”

阿蛮身子微顿，抬眸看向他，好半晌，才语速缓缓的开口道：“李秀，你逾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