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就去!”南阳王一甩袖子转身上马,对其中一路将士下令,“你们留下保护百姓。”
沈青玄抬眼看向南阳王,“我还正愁缺人手,既然南阳王这么大方,就多谢王爷替我们照料一百五十二口百姓。”
南阳王握紧手中缰绳,“钦差大人还真是面面俱到,连人数都知道的这么精确。”
“我不光知道人数,还能对上人头呢。”沈青玄拿出一本名册,笑容格外灿烂,“这本册子上记录着庙里所有百姓的姓名、年龄以及住址,和百姓们生活这么多天,就是这里的人少根头发丝,我都能看出来。”
“本王佩服。”
南阳王紧咬牙龈,缰绳猛往旁边一拽,身下的马立马换了个方向,背对着沈青玄几人。
南阳王对那路打头的将士使了个眼神,随后道:“钦差大人说得话都听清楚了吧,谁要是没尽到保护百姓的责任,哪怕是掉根毫毛被人家发现,本王唯你们是问,都听明白了吗?”
一众将士回应,“听明白了!”
声音铿锵有力,一听就知道是练家子。
百姓们见状,感动得热泪盈眶,“王爷对咱们可真好。”
“是啊,还有恩人也是。”
“以后只要有机会,这份恩情一定得报。”
“……”
沈青玄师徒五人和程文,骑上南阳王带过来的马,闲庭信步出发前往荒山,一路上有说有笑,心情愉悦极了。
除了黑着一张脸的南阳王,和夹在中间不敢言语的程文。
喜宝和叶楚辰同乘一匹,扭头小声说,“小辰哥哥,那个爷爷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他都不笑呢。”
叶楚辰控制好马,稳稳当当护着喜宝,“可能上了年岁的老人家思虑重吧。”
叶楚辰余光扫了一眼南阳王,唇角微勾,希望待会儿看到金矿,可别把老人家给吓过去。
叶楚辰低头问喜宝,“小师妹,想不想让马儿跑快点?”
喜宝眼睛亮晶晶,“想,喜宝想,要贼快贼快。”
“好,抓稳了。”叶楚辰看向林子轩兄弟俩,同时抽了下马屁股,“子轩,子瑞,咱们来比一比。”
“这就来。”
兄弟两人共乘一骑,林子瑞毫不犹豫抽马屁股,师兄妹四人你追我赶,遥遥领先其他人。
四个孩子一连串笑声传过来,尤其喜宝声音最响亮,南阳王听着脸更黑了,“小小年纪,出门在外如此目无尊长,长大还得了?钦差大人可得好好管束管束,不是哪位大人物都像本王这么好说话。”
沈青玄隔着程文看南阳王,嘴角噙着笑意,“听闻王爷有位掌上明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京中贵女都以令千金为典范,不少人称赞王爷管束得当,教女有方。”
“可后来……”沈青玄脸上一副惋惜之色,“哎,晚辈还是不提及您的伤心事为好。”
说完,沈青玄抽下马屁股,追徒弟去了,南阳王指着沈青玄背影破口大骂,“简直放肆,上梁不正下梁歪。”
这么多年,从没人敢在他面前提起那个不孝女来。
正如那浑小子所言,他好吃好喝养着她,把她培养成大家闺秀,京中谁人不夸他女儿有才气。
结果呢,为了一个穷书生,跟自己老子翻脸,和那穷书生私奔了。
让他这张老脸往哪儿放?
自此以后,他只当自己没有这个女儿,这混不吝的居然敢提起这茬,真想把他脖子上顶着的那东西拧下来,一脚踢回皇宫。
让他那好侄儿看看,自己派过来个什么玩意儿。
程文单独乘一匹马,沈青玄拍拍屁股走了之后,他缓缓落后几步,最大程度降低自己存在感。
好在没一会儿就到了荒山,南阳王没心思寻思这茬,正趴在塌陷下去的大坑边上,眼巴巴望着里面那小山堆一样的金子。
沈青玄这时又凑了过来,“王爷,您说这事儿也怪,就在我们将百姓救出去之后没两天,可能这地面被挖的不结实,我们就一走一过,诶?结果您猜咋了?”
南阳王下意识扭头看沈青玄,接过话茬,“咋了?”
沈青玄两手一拍一摊,“地面塌了,金子当下全露出来了,您说巧不巧吧。”
南阳王只觉得心哗哗淌血,气血上涌,一口老血喷了出去,望着下方的金子,满心满眼都是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