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呈羡推开车门下去,任苒目光跟着望过去,看到路边有个老人在摆摊。她也没有像样的摊位,就是一块布铺着,上面放了十几双老棉鞋,各种各样花色的鞋面。都是自己手工做的,
任苒不由想到了奶奶,她上学时还穿着奶奶做的棉鞋,只不过不敢穿到教室里去,生怕被同学们笑话。
凌呈羡蹲在摊位面前,挑了其中一双,“多少钱?”
“二十。”
“这么晚了,为什么还不回去?”
老人抽出个红色的塑料袋,将棉鞋往里塞,“回去也是睡觉,还不如在外面碰碰运气。”
“回去吧。”凌呈羡说着,站起身。司机走过去,从钱夹内抽了几张钱递给老人,“我们都买了,你帮忙收拾下。”
凌呈羡率先回了车内,他将棉鞋丢到任苒的脚边。
老人将全部的鞋子都装起来,司机拎着放进了后备箱。
她收起小凳子,走到了车旁,任苒见她拍了拍车窗,凌呈羡最不喜欢别人跟他说谢谢,他也不是多好的人,只不过看她为了几双棉鞋大晚上的摆摊有些看不下去而已。
任苒倾过身,将车窗落下去。
老人没说多余的话,从兜里掏了两颗糖递给他们。凌呈羡微怔,“我不吃糖。”
“这是姜糖,驱寒的,我看这姑娘穿得单薄,肯定冷。”
任苒笑眯眯地从她手里接了糖,“谢谢。”
司机回到车内,继续发动了车子,任苒挤开糖纸,将糖塞到嘴里。
“毒死你。”
“干嘛啊?”她不满地朝他看眼。
“陌生人的东西你也敢吃,一会中毒了别找我救命。”
任苒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样子,“人与人之间要多一点真善美嘛。”
那他买的鞋子,她为什么情愿光脚都不穿?凌呈羡心里不平衡的要命。
过了会,她还是光着脚,凌呈羡一把拎起她的裙摆,将棉鞋放到她脚边,“踩进去。”
“我不冷了,车里暖和得很呢。”
凌呈羡弯腰,握住她的脚踝后将鞋子套在她右脚上,任苒赶紧蹬了蹬,“我自己来。”
“穿上了真像个小村姑。”
任苒抿着糖的动作顿时停住了,“村姑又怎么样,难道低人一等吗?”
“我只是随口说说罢了,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
任苒将两腿缩回去,“我就是在乡下长大的,没有你们这满身矜贵。”
“任苒,你是属狗的吗?张嘴就咬人。”
司机是不敢回头的,这两人命里犯冲吧,不过能把凌呈羡惹成这样的,也只有任苒了。
一路上,车内寂静无声,凌呈羡的手指在腿上一道道轻勾。
他憋了小半天,总算沉不住气。“你为什么会在乡下长大?任家就你们两个女儿,不该把你们捧在手心里吗?”
任苒不想提,那是她心里的一道伤疤,久久不能愈合,哪怕只是不经意的被人戳一下,她都会痛得跳起来。
她被人追着打过,也被同村上的人放狗追过,任家早就混出头了,在村民的眼里就是高不可攀的人上人。可这么有钱的人家,却连亲生女儿都丢在了老家,为什么呢?
肯定是这女儿顽劣不堪,小小年纪坏秉性已经暴露,就是欠收拾欠管教。
凌呈羡见她久久不语,扭头看她眼。“你是老大,要送也该送你妹妹过去。”
“就因为我害我妹妹摔断了腿,我才被丢到乡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