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屋外,他轻带上门。
任苒睁眼,掀开被子坐起身,她蹑手蹑脚走到卧室门口,将门轻拉开道缝。
凌呈羡在屋外打电话,声音压得那么轻,但压抑的音量却迫不及待往她耳朵里钻。
“妈,爸出事了……”
任苒唇角颤抖,想象不出那个恣意不知天高地厚的凌家四少,此时却是怎样的一种无助。“送去医院了,我来接你,你先别跟爷爷说。”
凌老爷子年级一大把,恐怕扛不住这样的消息。
“妈,你别哭,会没事的。”凌呈羡的软弱还未来得及在最亲近的人面前展露,就不得不收敛起来,凌征倒下后,他便是凌家唯一的顶梁柱,顶不住也要顶。
凌呈羡挂了电话,匆匆离开,上车之际不由看了眼主卧的方向,他身边幸好还有个任苒在,一会要实在撑不住,他就回来抱抱她。
重症监护室进不去,家人也只能在外面等着。
凌征的情况很不好,就算熬过了观察期,也是昏迷不醒,凌呈羡现在最怕的是他连这两天都挺不过去。
任苒在家也睡不着,佣人做好了饭菜叫她,她草草吃上几口,用饭盒把其余的菜全部装上后出了门。
来到医院,任苒看到凌呈羡在监护室外的椅子上干坐着,蒋龄淑急得病倒了,凌之厦陪她在病房躺一会。
任苒将保温盒放到旁边,“凌呈羡。”
男人眼帘轻动下,什么都没说,伸手将她拉到跟前后紧紧搂着她。
“我给你带了饭,吃一点吧。”
他摇摇头,像个无助又脆弱的孩子。“我吃不下。”
“那我喂你。”就像上次他喂她一样。
凌呈羡还是摇头。“我就想抱着你,我一口都吃不下。”
“你这样干坐着也不是办法,回家休息会好不好?我来守着。”
凌呈羡不说话了,双眼紧闭,仿佛找到了最安全的地方,总算可以心无旁骛地靠一会。
“四少——”一阵男声陡然传进两人耳朵里,凌呈羡直起身,看到傅城擎快步走了过来。
他抱着任苒的手臂一松,起身后迎了过去,“怎么样了?”
傅城擎看看他,走到了边上,凌呈羡跟他来到走廊尽头,“快说!”
“确实从伯父那里搜到了关键性证据,有关当年的一件拆迁案。”
“拆迁案关我家什么事?”
傅城擎表情严肃,这帮公子哥玩的时候是真能玩,可关键时候手段能力也都是一流的,“那华康医院跟你家有关吗?”
凌呈羡一怔,那不就是他刚接手的吗?之前都是凌征在管,“然后呢?”
“这事说来复杂,总之就是前几年拆迁的时候闹出过人命,后来人被送进华康医院,那些背后的人生怕他醒过来,麻烦,就联合……伯父,把人给整死了。”
“什么?”凌呈羡音调不由扬高,“放屁,一派胡言。”
“你冷静点。”
凌呈羡气得胸腔起伏着,“我爸会那么傻,还留着关键性证据?那玩意在哪搜到的?”
“你家书房里,我费尽心思才打听来的,说是夹在一本古籍里。”
“什……什么古籍?”
傅城擎看下四周,他掏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那是搜查时拍出来的现场照,可想而知是动了多少人脉才拿到手的。
凌呈羡一看,当即头皮发麻,晕眩感撞了过来。
那不是任苒送的生日礼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