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平复好心情之后,楚清夏的脸色逐渐平静下来。
“不过是个有点姿色的病人罢了,无妨无妨。”她低声安慰自己。
此时,穿好衣袍,将手放在门上的君宴沉默了。
他的手指抚上自己的面具,眼眸里闪过几分情绪。
有点姿色的病人?
这就是她眼里的他?
不知道为何,他竟心里有点高兴。
因为他记得许慕风说过,姑娘家大多希望自己的郎君容貌好些。
以前,他极其厌恶自己这张脸。
因为母妃是因容貌被强迫入宫,而他以前也常因容貌被敌军讽刺。
但回想起楚清夏方才那无措眼神中混杂的惊艳,他竟有点庆幸母妃给了他一张不算难看的脸。
站了好一会儿,确定楚清夏不会太尴尬之后,君宴这才开门出来。
回头, 楚清夏已经调整好脸色了。
“盟主方才是在药浴对吧。若是服下我的药,再加以药膳,效果的确会更好。你回屋我替你把脉和施针。”
此时的楚清夏,眼里就真的只有君宴的病情了。
到了屋内,楚清夏找出了许慕风的银针,摆开,然后才对君宴说:“坐下,我给你把脉。”
君宴自始至终都很听话,他很快就将手给伸出去。
在她认真把脉的时候,他也在偷偷打量她。
虽然她现在已经易容了,但眼睛下的清影还是清晰可见。
无宜来信说,她现如今有孕已快两个月了,但因为身体削瘦,并不显怀。
但她也有了孕吐反应,再加上身体惧寒,有时候夜里睡不好。
君宴的眼里闪过疼惜,但却不知道该如何帮她。
许是他的眼神太过明显了,楚清夏忍不住抬头与他对视。
她疑惑地问:“盟主为何要这样看着我?可是我这个易容不妥?”
“我修炼的是纯阳功法。”君宴牛头不搭马嘴。
因为他现在脑子里想的是,自己练的功法阳气十分旺盛,也许能让她好受些许。
但他没有料到,自己脑子所想,竟一下子就说出来了。
闻言,楚清夏轻笑了起来,眉眼都是弯的。
“嗯,我知道盟主修炼的是纯阳功法,是能感觉到,你不必特意提醒的, 我给你看病不需要了解这个。”
她好几次碰他的手的时候,都感觉触碰到一个小火炉一样,极其的温暖。
自己体寒,他身体却那么弱, 真的是两极分化。
若能中和那该有多好,她在心里轻叹一口气,然后继续把脉了。
屋内再次安静下来,君宴也不打扰她,只是偷偷安静地看着她。
突然,楚清夏眸色一喜。
她紧紧拉着君宴的手腕,激动地说:“有用,真的有用,你的脉象好了许多。”
“我就知道,这个以毒攻毒的法子是能见成效的。”
她起身,在原地走来走去,心中喜悦难以言明。
“按照这个思路,我应该是可以制出解药的。对,一定可以的!”
君宴是她重生之后,第一个病患。
她对他的态度,已经不再视他为互相利用的盟友了,她是真心希望他能好起来的。
见君宴没有反应,楚清夏忍不住郁闷地问:“难道盟主不高兴吗?”
他有救了,他为何还如此波澜不惊的。
难道,他又不想活了?
见她眉头皱起来。
君宴忍不住上手替她将眉间的褶皱给扶起来,他温声道:“我很高兴,谢谢你,清夏。”
本王这腐烂不堪的人生,好似自你出现之后,终见一丝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