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他终究还是慌了。
到了宫中,太后便被软禁起来,宫人也被撤走,只留下明静嬷嬷。
这大概是她入宫几十年,第一次身边如此冷清。
“太后,咱们这次……是不是冲动了?”
“奴婢怎么也没想到,摄政王竟没死,他还是楚清夏肚子里孩子的生父。”
明静嬷嬷低声开口,思绪回到了几天前。
那一日,广元堂的人入宫,还带来了一封密信。
楚清夏虽然已经去江南许久,但太后一直与广元堂有往来。
广元堂也常派大夫入宫给太后配药,所以那天她们也以为和寻常一样。
谁知道,那封信竟是楚清夏从江南送来的。
在那信里,楚清夏提出要和太后合作。
“太后,我们今日所举,定然会引起皇上猜忌。只怕我们接下来的日子不好过。萧太妃那边也会更嚣张。”
明静嬷嬷上手帮太后摁穴,她语气复杂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但太后却笑了一声。
她不但没有慌张,反而面露期待。
“你可知道,楚清夏给哀家许了什么承诺?”
“什,什么承诺?”
到底是什么承诺,让太后不惜赌上自己。
太后看着外面黑漆漆的的夜色,眼里的恨意逐渐浮现出来。
“她答应哀家,事成之后,可帮哀家拿到先皇的尸骨。”
“先,先皇的尸骨?”明静嬷嬷险些站不稳。
可太后却笑了起来,笑容扭曲。
“是啊,哀家要拿到先皇的尸骨,将其挫骨扬灰!先皇活着的时候,哀家就想喝他的血,吃他的肉。可他那样的人,竟还能活那么多年。”
“他死了,哀家非但没有解气,反而夜夜被心中的仇恨所折磨,夜不能寐,痛不欲生。”
“为什么哀家痛苦半生,他死了还能舒舒服服躺在皇陵里,为什么!”
她的声音里压抑着无尽的恨意。
听完她的话,明静嬷嬷忍不住擦眼泪。
“太后,奴婢并不知您如此痛苦……”
她是知道太后恨先皇,但不知道她的恨意如此深。
更不知道先皇的绝情,到现在还折磨着她。
“太后,您太苦了。”
最后,她抱着太后痛哭起来。
其实,太后当年也并非这么执着权势的。
可先皇那般绝情,她除了抓紧手里的权,她还能做什么?
吐了一口浊气,太后喃喃自语:“当年哀家收养君宴,其实是有私心的。”
“哀家知道他母妃死得冤,所以就想拉拢他,最好他能弑父,能让先帝下地狱。”
“只可惜,哀家失败了。”
“无妨,时隔多年,他能想通,哀家很欣慰。”
“楚清夏……哀家可真是越来越喜欢她了。她可真会给哀家惊喜啊。”
许久过后,她放肆大笑,整个宫殿里都回荡着她的笑声。
她可太期待,扒开先帝棺材的那一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