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刘建国的曙光厂。

人流不断的进出。

即使临近年关，依旧没有丝毫的躁动。

关晌这天。

无论是曙光厂还是轧钢厂，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欢天喜地。

之前的那些不高兴，这会都被扔到了脑后。

当然，这些人里面，或许要去除秦淮茹。

回家干活还要挨骂的日子，可比不了厂里那个锁套，一套玩一天的轻松。

到了饭店，还能去食堂吃上一顿好的。

就算了没有了倒卖曙光厂饭票的机会，秦淮茹在轧钢厂依旧活的有声有色。

“哎，同志，我叫秦淮茹，来领工资的。”

轧钢厂的会计科窗口，四五列同步进行的人群。

好不容易轮到了秦淮茹。

低下身子，趴在柜台上，面上带着狐狸一般佯装清爽的笑容：

“同志，您好，我叫秦淮茹。”

接待秦淮茹的，是会计科一名年轻的男会计。

身为坐班会计，没有重体力劳动的他，私下里玩的还是很花。

比得上秦淮茹的虽然没有多少。

可各有风味的却也还有几个。

就秦淮茹这点小伎俩，会计科的会计根本连多说一句话的心思都欠奉。

万人大厂。

哦不对，是接近万人的大厂。

从上到下所有人的工资要一天结清。

平均一个窗口要分配一两千号人。

要知道，这些东西可都得手写！

手写！

耳边回荡着秦淮茹妩媚的声音。

负责发放他们这个车间的会计，却是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

“笔，纸，自己签字。”

啪~

一本被绳子穿起来，用厚厚的牛皮纸做了好几层封面的账本啪的一下摔到了秦淮茹的面前。

“诺，就从这一页往后，自己找自己的名字。”

看着自己面前的账本，秦淮茹的脸刷的一下就红润了起来：

“我......我不太识字......”

一边说，秦淮茹一边努力的翻看着自己手中的账本。

试图从那茫茫的陌生文字中，寻找到自己熟悉的三个。

是的，不太识字。

不是不识字。

简单的字秦淮茹还是认得。

自己的名字也勉强能写，虽然写的不那么好看。

“不太识字？”

男会计一把扯会账本，不耐烦的瞥了秦淮茹一眼。

就这一眼，就把秦淮茹给燥的找不到地方。

这个时候，不识字的人很多，像是秦淮茹这样只认得自己名字的情况更是常见。

“真麻烦，哪个车间的？”

在男会计不耐烦的语调之中，两人一问一答，完成了工资的发放。

简单的写了个秦，然后淮茹这两个字写的更是跟个鬼画符一样。

最后在旁人嘲弄的目光之中，用大拇指按下红印泥。

拿着属于自己十八块五毛的工资，快速离开了现场。

因为过于羞愤，秦淮茹都忘了说带领傻柱工资的事。

等到秦淮茹想起来的时候，只能回到队列的末尾，重新排队。

傻柱的工资倒是好领。

别看傻柱没个正形，可他竟然还找师傅给自己弄了个铜的印章。

不用写名字，剩下的也就是按个手印的麻烦。

另一边。

做完中午饭，将食堂收火的事交给其他的学徒之后。

傻柱嘴里哼着小调，双手放在身前，互相揣在衣袖之中。

缩着脖子，带着帽子，一摇一摆的走在路上。

“同志，同志！前面的同志麻烦一下！”

声音是个略显清脆的女生。

只是听着这声音，平日里只会做手工的傻柱，心中就忍不住的一荡。

怎么说呢。

在丢人的这档子事上，傻柱真的没有底线。

“嘿！同志你喊我？”

傻柱快速转身，一张皲黑的老脸同路两边白色的冰雪形成了一个击打的反差。

这反差，险些让问路的女同志没有反应过来。

“同志？同志？你在喊我么？”

看着自己面前的女同志发愣，傻柱还以为是自己‘俊俏’的容颜吸引到了对方。

心中这会更是忍不住的嘀咕：

‘谁说老子没有人喜欢！柱子我这是内秀！

看到没，咱今儿不就遇到了一个会欣赏的人！’

怎么说呢。

傻柱或许不光是看人不行，这自我感觉也有点太过良好。

惊恐和害怕竟然都分不出。

当然，或许也是根本不想分，只想着自己骗一骗自己。

“同志？同志？”

傻柱的手放在对方的眼前来回招呼了一下。

相比被风吹的皲黑的模样。

傻柱的手到是干净了不少，皲裂的口子也少了不少。

“嗯？啊！”

口中惊呼了一声，女子先是警惕的看了傻柱一眼，刚想后退，却又忽然想起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才止住了意图后退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