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概也是会去玄西府开酒楼的,只是我自己是看顾不过来的,不知东家是否愿意帮我管上一管?”
孙望看着林致远依旧面色如常,模样丝毫不像是临时起意的决定。
可明明是碰巧遇见的事,又怎么可能未卜先知,那就只能证明多开一个酒楼对他来说,赔赚都是不痛不痒。
可见其背后定是有势力支持的。
孙望沉思片刻,缓缓开口道,“东家,您尽管吩咐。”
林致远笑了笑,“吩咐谈不上,只要你能帮我看好铺子就行。说来也是我占了便宜,出来了一趟,小厮不用找了,掌柜也不用找了。”
“也要多谢东家抬举。说句实话,虽是思乡情切,但是一别三十多年,都不知家中是何情况,难免心中没底。东家此举也是给了我二人一条路。”
“当初再难都能搏出一条生路,我如今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至于这茶楼,我有两种买法。一种是我给你四百两,玄西府的酒楼合作另算佣金,一种是我给你二百两,将来玄西府的酒楼利润你占三成,未来谁接手酒楼,谁给您二老养老送终。”
孙望心念一动,“这接手酒楼的人?”
林致远解释道,“这接手酒楼的人你若有好人选,可以随时派人告知我,若是没有可以从我府中挑一个孩子养在您身边。只要双方都满意,我自然也就没有二话。”
孙望苦笑了一声,“不瞒您说,我其实是有个亲哥在老家里。先前出事时,他不愿随爹娘一同搬走,就直接同我们断了关系。如今他应是还在乡中,可是当初爹娘去世时,我冒险给他送消息,他都未来一次。这次我本想着从乡亲的孩子中挑一个养在膝下,将大半辈子的身家就留给给我养老的那个孩子。可是思及此,到时我那大哥必是吵闹不断,我也就断了这个念想了。只是我留下的这半辈子积蓄必是不能给他做了嫁衣。我是想选第二种的,只是我怕那孩子跟着我受罪。”
林致远听罢,淡淡的瞧了孙望一眼,看得自认经历无数风雨的孙望蓦得出了一身冷汗。
“你可有断亲书或是有家中长辈公证?”
孙望顶着林致远凉凉的视线,摇了摇头。
“你这次凄惨的回去,做出打秋风的姿态,等你大哥把你赶出来,你再去找族老分家断亲,断完亲我让人去接你。只是这样需要你住在城中,你可以选择住在店中或者是自行买院子。等到逢年过节,你才可以回到家里。这样你可愿意?”
孙望连忙点了点头,“愿意。多谢东家,这已经很好了。”
林致远淡淡的抿了口茶,“不必谢我,我也是看你夫人有缘,不忍他下半生凄苦。等明日我们再签契约,今日你且与你夫人商量一二。”
孙望微微颔首,就退下了。
陆轻舟挥退了屋中伺候的小厮,就凑到了面色不佳的林致远身旁。
“怎么看着不怎么高兴啊?”
林致远摇了摇头,“没有不高兴,就是觉得这人有些市侩,不怎么爽快。他还不如直接求我说想断亲了,如此弯弯绕绕的小算计就不怎么让人喜欢。可是这为人处世倒是没半分错处,也就只能归结在早年撑起一个家时磨平了心性。年少的冲动轻狂也就只能在事情涉及到掌柜时,才显现出来了。”
陆轻舟牵起了林致远的手,笑道,“处世会随着经历慢慢改变,但根本的心性却很难变,再加上有掌柜这把锁,这小心思也无伤大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