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林致远便被泊泽从被窝中拉了出来,迷迷糊糊的套上了上朝的官服,便送上了马车。
林致远眯着眼靠在车窗边,脑袋一点一点的,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而林如海只觉肩膀一沉,便抬了抬眼皮,无奈的笑了笑。
良久,马车就来到了宫门前,林如海推了推晕晕乎乎的林致远,递给他一杯茶。
林致远乖巧的小口小口地喝着茶,缓了片刻,才跟随父亲下了马车。
一下车就见朝臣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
不多时,钟声响起,林致远随着同僚一起排好队伍。
等到第二声钟响,宫中的内侍出来,引着排好的长队,依次进入殿中。
林致远不得不打好精神,应付观察言行的御史,以免自己被记下来丢人现眼。
一场早朝还未完,林致远就上了一场早自习一般昏昏欲睡,上眼皮与下眼皮不停的在打架,前面朝臣所说的林致远是一个字都没记住。
“启禀陛下,军中军医紧缺,尤其是北部防线最为严重,还请陛下示下。”
明文帝略一思忖,“与吏部商谈,选拔愿远行医者。”
吏部尚书裘杰苦着脸,出列道,“陛下,朝中官员紧缺,臣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明文帝脸色一沉,“此事容后再议。”
陆轻舟垂眸出列,“陛下,北疆气候严寒,如果伤后不及时处理的话,一点小伤都足以要命。且眼下正值秋冬之际,北疆游牧蠢蠢欲动,着实是耽搁不得,还请陛下明鉴。”
明文帝眯了眯眼,“吏部左侍郎一职尚且空缺,不知众位爱卿可有人选?”
“臣以为顺天府府尹可担此重任。”
“顺天府案卷繁多,兹事体大,一番交接下来,也要费些时间。臣以为奉天府府尹才是最好人选。”
“奉天府府尹多年以来未有建树,臣以为吏部郎中,身在吏部多年,可担此大任。”
“……”
明文帝似笑非笑的看着底下的重臣们喋喋不休的争吵,也就当做一个热闹看。
毕竟兹事体大,明文帝不可能就因为他们的一面之词,就草率的定下人选。
总要考察一番,背后势力为何,是否真心为民,不然办了一个贪官,就又提上来一个贪官,他不就做无用功了吗?
思及此,明文帝记下了举荐的人和他们举荐的人选,到时再查验一番。
刚暗暗记下,明文帝一抬眼就看到了远处昏昏欲睡的人,不禁低头轻笑。
也不怪明文帝会一眼注意到,每次当众朝臣都争论不休时,后面的官员一般都支着耳朵听着,有时身子甚至会微微前倾或者稍稍侧身。
而此时,独独林致远正着身子,看似恭敬的低着头,偶尔惊醒抬头瞧瞧。
明文帝重重的咳了一声,朝堂上瞬间就安静下来。
明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声音戏谑的笑道,“新科状元林致远何在?”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若是官至三品以上,明文帝此问就是莫大的殊荣。可若是到了林致远这种从六品的小官,那就是真的那要被玩死了。
不知林致远怎么碍了明文帝的眼,竟是让明文帝直接抛了一个烫手山芋,这明显就是说一个名字,得罪一群人。
林致远听到自己的名字后,便猛得惊醒,下意识的瞧了一眼朱深。
朱深垂眸低声道,“吏部左侍郎一职,谁能胜任?”